原本从善如流对小花改了口,可是这一句话苏皎月却没有答应,小花以为她是讲究礼数,却不知道苏皎月心底所想,她见安世朝也颇为礼遇的唤昔耶一声,昔公子,何况那夜她见那人,总觉他卓尔不群,孤傲不逊,这样的人不好亲近,也不能胡乱亲近。苏皎月觉得满天下的女子,唯有小花一人才该直呼昔耶的名讳,若是她也傻乎乎的乱叫,只怕昔耶会厌恶,昔耶是安世朝的好友,便也是她的好友,她理应尊重和明晓他的习性。
苏皎月拾起琵琶,正要接着弹唱,忽听见一声突兀的嗒嗒。些微吃惊,抬头便见镜前一干人等乱作一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种情况,应当是小花出事了。
“苏小姐,烦你在此照看一下小姐,我要去请主人过来。”
迷谷急切的交代了一句,便脚步生风的飞身出屋子,苏皎月上前,便见到方才还或奔乱跳的小姑娘,一下子没了声息,她伸手放在小花的鼻息间,却没有感觉到一点呼吸。
苏皎月的手一下子弹开,在屋中走了几步,让将小花团团围住的东西些全都散开,虽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但苏皎月还是尽力的去表达,她将小花平躺在地摊上,听到一点声音,侧目向屋门口这边望去。她一手扶着小花的头,再见到夺门而入的昔耶时,心底莫名的生出一点寒意,这样的表情,吓得她不敢直视那人。
“小花。”昔耶脸色阴郁沉重,护着她的头,沉声唤她,却没有一点回应。
他将她横抱起来,放到屋中惟一的一张床上,右手结了一个术法,苏皎月回过神来,便发现她和那些鬼怪动物都被赶出了房间,眼前的是紧闭的房门。
“小花!”他面色紧绷,光洁如玉的额上满是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滴在小花猩红的婚服上,染成一点乌黑。
在始终得不到回应之后,他脸色阴郁沉重,一言不发。
从未伸出来过的左手,慢慢的从袖中露了出来,那是一双非常奇怪的手,他一动不动的时候,宛如是懿旨木雕,可是在他轻轻触上小花的眉心时,一股诡异骇人的黑色气体开始弥漫在他左手的周围,愈发的浓烈,愈发的厚重。
她揉了揉眼睛,还未睡醒一般呓语道:“你怎么···”话说到一半,却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深深吸了一口气:“就跳过拜堂,直接要和我洞房了?”
他眼睛里却仿似有千万星光落下,良久之后,将她抱进怀里,“你夫君疼你,知道拜堂累人,还是直接洞房吧。”
她却趴在他的肩膀上,打了个呵欠摇头:“洞房洞房,就只知道洞房,我是嫁给你享乐的,又不是来给你暖床的。”
她还想在数落他几句,一大清早的将让迷谷把她从床上捞起来,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他一见着自己都没有夸夸自己,就急着要洞房。
可是正要开口,又被一个疲倦的呵欠勾了回去,抱着昔耶的脖子,有些难过的说:“我好困。”
昔耶抿着唇,却更紧地抱住她,明明知道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和心跳,可是总觉得这样抱着她就能阻止那些东西抢走她。
他将她放回床上,看着她静静阖上的双眼,纤长的睫毛在灯火下拉出一道光影,就像他心底慢慢被吞噬的黑暗地带,不得不,又一次伸出左手,这是他唯一的一点希望,仿若不拿出左手,她便要永远沉睡在他的幻境里。
月上中天的时候,婚礼没有如约举行,房门依旧紧闭,苏皎月却因为时辰不早,不得不回家,安世朝将她送回去之后,又特地过来等消息。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仅是打断了昔耶的计划,更是打乱了安世朝的安排。
再返回绿衣巷的时候,那些鬼怪动物都已经离去,就连迷谷也不见了踪影,安世朝刚要步入小院,却皱着眉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步伐,极为艰难的向后逃离。
那股不断吸取他身体力量的感觉却没有消失,反而有种如影随形的味道,在他退出绿衣巷之后,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微弱的劝诫:“别···进去,会死。”
迷谷跌坐在巷角,紧闭的双目留着狰狞的血泪,满身斑驳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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