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仪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这句话不能接。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而她的反应显然让容华十分满意,对方懒洋洋地用食指勾起一缕垂在胸前的青丝,漫不经心把玩着。
这么娘气的动作偏生叫他做得仿佛浑然天成,这般理所当然,薛仪轻声问道:“敢问殿下,特地在此等候小女,可是有什么需要小女出力的?”
闻言,容华低低地轻笑出声,双眸一闪而过诡谲的暗光:“薛小姐未免太高抬自己了,本王能有什么事需要用得着你?”
他毫不掩饰自己眼中和话语中的轻蔑。
诚然,对方权势滔天甚至压了太子一头,哪怕他日荣登九五也未尝不可能,只不过现在——
“殿下杀了江敏,随即又在此处眼睁睁看着薛仪落了难才施以援救,不就是希望薛仪感念殿下这一份救命之恩么?”薛仪声音寡淡地道。
并非她自以为是。
原本以为是定远府要杀人灭口,谁知她走出门的时候,十分巧合的嗅到一股妖异的香气。
陌生而又熟悉。
这种味道,至今她只在靖王身上闻到过,就是那日在国公府别院的初次遇见。
而以靖王的高傲和讲究,断不可能让别人用着和他一样的香料。
自然,这个人只能是靖王了。
虽然她着实不明白这等芝麻绿豆的事儿怎的劳得靖王亲自出动了,不过最终她只能归结为——
顺手而已。
只是她更不能理解的是靖王为何特意搭救她一把,思来想去,她还是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靖王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薛大小姐不也需要本王这样一份助力么?”容华美眸妖异绝伦,实含煞气,若有似无地瞥向她。
路被堵死了。
薛仪沉默片刻,莞尔笑道:“殿下英明。”
容华并不接招,懒洋洋往后靠了靠,挑起精致的眉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打垮嫡母?永绝后患?替母复仇?还是如意郎君。你想要什么,小丫头。”
实际上,若真要论起来,靖王才是最好的依靠,他强大,权势滔天,冷静睿智,是再适合不过的合作伙伴。
可薛仪受了前世的影响,始终在意着他并非储君这一层关系,但是——
既然对方送上门来,到嘴的五花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她的前路早就注定了要披荆斩棘一路走到黑,如今她只选择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而已。
再差也差不多现在能被人轻轻捏死的艰难处境。
薛仪微微一笑,眼中波澜不惊,声音亦是平淡地道:“权力,地位。我要把欺辱我之人狠狠踩在脚下,看不起我之人只能仰我鼻息。我要拿捏他人的生死,保护我的家人一生平安富足无忧。”
她野心十足,对权力地位充满了渴望,对主宰他人充斥着强烈的希冀。
容华垂了眸子,他的睫毛纤长微翘如黑色凤翎,透在脸颊上一片阴影。
复尔轻笑出声,凉薄又阴冷:“你想把你自己卖给本王?”
薛仪垂着眸子抿唇笑道:“殿下,小女外能杀敌营商,内能持家暖床,实乃居家外出必备。小女功能颇多,作用显著,言尽于此,只能待殿下日后慢慢发掘了。”
若是不付出,什么的也得不到。
比起性命来,脸面又算得了什么,她与纯真二字早已划清界限。
容华轻笑一声:“原来是你有求于本王。”
这丫头十分狡猾,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薛仪不认同的摇了摇头,炸了眨眼:“难道不是殿下有求于小女?”
她下意识耍起了小花招。
“小丫头,你过来。”容华懒洋洋地冲她招招手。
薛仪迟疑片刻爬上马车,顺着他的手势规规矩矩坐下,抬头毫无畏惧地看向这个妖美阴冷的男人。
暗紫色的车帘掀到了一边,有微弱的光线打进来,眼前的男人妖魅瑰丽的面容一半匿在黑暗里,一面又被阳光照得清晰,那双幽异诡谲的双眸似蔓延着无边无际的黑色漩涡,摄人心魄。
他轻嗤一声,拉过她的手腕,往榻上一带,将她密密实实压在了榻上。
他动作极快,薛仪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回过神来,背部已经抵着软榻上那张细软的毛毯,绝美的脸已然近在咫尺。
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殿下?”
容华笑眯眯地凑到她耳边,用牙齿轻轻咬着耳垂,温热的气息喷向耳廓:“恩?”他的尾音绵长性感。
薛仪只觉得耳朵有些痒,他的细滑的墨发扫着她的面颊也有些痒。
“殿下,您想要做什么?”薛仪淡然镇定。
薛仪并不是个道德观强烈的女人,离经叛道惯了,对容华这种动作只有一种不适的束缚感。
容华的手落到她的腰间,挑开衣襟,灵活地钻了进来,摩擦着她腰部细腻光滑的肌肤。
他的手冰冷刺骨,薛仪打了个小哆嗦。
“怕了?”他的声音在耳边,低沉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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