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铃惜本想说她也会功夫,只是见他一人便解决了数来个,突然自觉的噤了声,由着他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挥舞着剑,抵御那些铁面人。
黑衣男子牵着叶铃惜,渐渐向叶子墨那靠去,叶子墨翻手扭断一个铁面人的手腕,脚尖顶住掉落在地的剑,轻轻一抬脚,伸手便接住那飞来上的剑。
持剑挥开刺向黑衣男子的剑,几步上前,不动声色的将叶铃惜的手从那黑衣男子手中夺过来,深邃的黑眸染了急色,“怎么样?你有没有被伤到?”
方才那铁面人将剑刺向她时,他又何尝没看到,可距离太远,面前阻碍又多,生生急的红了眼,见她被她救了下来,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然眸中燃烧的怒火却是更甚,下手不再留情,招招毙命。
“呃,我没事。”叶铃惜不适应他这般急切的模样,不禁暗恼自个儿明明会功夫,却还要他们分忧担心。
“你杀退这边,我在后面助你,先将她送出去再说!”叶子墨还想说些什么,黑衣男子却是不给他机会,直接说出他的目的,看的出来,这叶子墨也是极其在乎她,与其他们两人时不时的得为她担忧受怕,不如杀出一条血路,让她先出去。
叶子墨挥剑又是挡掉直刺来的剑,“好。”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趁早脱身才是要事。说罢,紧了紧握住叶铃惜的手,“记住我方才的话,一旦路杀出来,一定要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听到吗?”
“其实…”话未说完,叶子墨已转身往前杀去,叶铃惜微微扁了扁嘴,暗暗嘀咕:“其实我也会功夫…。”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还没出手便死在别人剑下了。”黑衣男子说完,也不等她反驳,又是一把牵过她的手,尾随叶子墨身后,一边挥剑隔退叶子墨身侧涌上来的人,一边对叶铃惜道:“往前直走便是丞相府后门,门外有我的人,你只需上车即可。”
既然他不相信她会功夫,叶铃惜也懒得动手,索性便喊道:“喂喂,左边。呀,右边右边。吼,前面前面。”她嚷到那边,黑衣男子手中的剑便挥向两边,男子被她吵得额头青筋跳动,解决了前方一个袭击的铁面人,转头对着她,眸眼微瞪,“闭嘴!”
叶铃惜眨了眨睫毛,“前…”
“闭嘴!”话音刚落,一转头便直直撞向叶子墨的脊背,霎时,鼻尖一阵剧痛。“你做甚?走路不看吗?”叶子墨背脊被撞的也是一疼,转过身来,微微紧了紧眉。
“我都说了,前面是叶子墨了,是你非让我闭嘴的…”叶铃惜低着头,嘀嘀咕咕。
“你!”黑衣男子猛的一个转身,蒙着面巾的俊脸看不见表情,只有那清澈的双瞳,怒火翻腾。
“行了,别闹了。”叶子墨牵住叶铃惜的手,对着两人呵斥了声,“距离后门不远了。”说罢,牵着她径直往前而去,突然,围观的首领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堵住前方。”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往叶子墨前面而去,叶子墨回头与黑衣男子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突然叶子墨放开了叶铃惜的手,直接往前举着剑往前冲去,丝毫不惧。
眼见他已杀去一条路出来,黑衣男子拉住叶铃惜,一边助叶子墨挥退左右两边的侍卫,一边将叶铃惜狠狠往前一推,“跟在叶子墨身后,往前冲!”
此时此刻,叶铃惜也不敢分心,听着他们的话,拼命往前跑,在跑过叶子墨面前时,只听叶子墨道:“不要回头,直往前跑!”
准备回头的叶铃惜狠了狠心,终是一口作气,往后门口疾跑而去。
直至看不见叶铃惜的身影,叶子墨舒了口气,回眸与同样松了口气的黑衣男子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眸眼染了浅笑。两人背靠背,各自挥舞着手中的剑,一一清扫面前的铁面人。
不远处的首领,盯着那远去的小身影,眸眼闪了闪,突然转了身便走,风中只留下一句轻飘飘,又毛骨悚然的话:“一个不留。”
霎时,本是慵懒的铁面人骤然都变了样,剑尖左转右翻,再也没了方才的随意,饶是两人功力再高,这般下去,迟早会没了体力,叶子墨眸光闪了闪,突然手握剑把,一把跃身而起,将五成内力尽数灌入剑中,剑气带着凌厉的内力,散发出白光,随着叶子墨下落的姿势,剑气尽数散发在那群铁面人身上,众人抵不住那强大的内力袭击,纷纷被剑气所伤,倒退了数十步,一把跌在地上,吐出了鲜血。
“走!”见时机成熟,叶子墨一声呵斥,两人便提起一口气,飞跃上墙壁,逃了出去。
众人见状,还想追出去,这时,本已离开的那首领男子又冒了出来,“别追了。”
“可是那名单怎么办?”侍卫头领急红了眼。
“与我何干?”男子挑了挑眉,抬步便走。
领头侍卫一愣,随即目光变得凶狠,突然将手中的剑直往男子后背刺去,阴狠道:“你去死吧!”
男子转了身,连眉都不皱下,只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那把剑,冷哼一声,“就凭你还想杀我?”只见男子手指微微用了力,‘啪’的一声,剑便被折成两段,领头侍卫抵不过胸间翻腾不息的内力冲击,‘哇’的一声吐出了口鲜血,不过片刻,便直挺挺的倒下了身子,到死都不瞑目。
“主上,现在怎么办?”一名娇小一点的铁面人上前一把摘了面具,赫然是那菱月。
“静观其变。”首领男子恢复自个儿本身魅惑人心的声音,倘若叶铃惜再听一次,定然会听出这般妖孽性感的声音,除了那如梦,还有谁能发的出。
另一边,叶铃惜跑出来后,赫然见不远处的树丛里,果然停靠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略微迟疑了会儿,终是提了步子,往那处走去。
“有人吗?”站在车旁边,透过珠帘遮掩,探着身子往前看。
等了一会儿,没人应声,正准备折身离去,突然珠帘被掀开,一名男子探出头来,满脸疑惑,“你是?”
“呃……那个你们在等人?”叶铃惜尴尬的搔了搔头,恼那黑衣男子也不给信物或者暗语什么的给她,这下好了,怎么让这男子相信她,放她进去?
“……”男子没说话,只是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你也是闯丞相府的刺客?”
“不是,啊对,也是。”直觉的否定刺客两字,但转念一想,怕是那男子是个刺客,又连忙改了口,应着是。
男子微蹙了蹙眉,“到底是是还是不是?”
“不是。”
“是。”
‘不是?’唔她没说啊,突然扭了头,只见叶子墨与那黑衣男子齐齐而来,叶子墨见到她,嘴角上扬,眉宇间也是骤然恢复了以往的神彩。
不知怎的,倪着两人那虽然衣裳凌乱,甚至有得地方稍微挂了彩,可依旧生龙活虎的模样,叶铃惜竟是鼻子一酸,突然有些想哭。
“公子。”车上的男子一见黑衣男子,面上露出喜悦,一把跳下了车,走至男子面前。
“公子,你受伤了?”突然一声惊呼,车上的男子将黑衣男子的胳膊微抬,赫然那件黑衣染着暗红的血际,顿时脸色变白。公子每次一人,从未受过伤,这次竟然受了伤?
“夜青,我没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上车离开这里。”前一句是对夜青说的,后一句则是对叶子墨两人说的。
“嗯。”叶子墨一个額首,牵着叶铃惜的手便紧随着男子上了马车。
“夜青,先去找一间客栈。”上了马车,男子便对着赶马车的夜青道。
“是,公子。”夜青说罢,坐在马车前头,一挥马鞭,驱赶着马车。
略显窄小的车厢,三人你望我我望你,看来看去,都是憋了一肚子疑问。
终是叶铃惜受不得这般压抑的气氛,轻声一咳,睁着一闪一闪的乌瞳,小心翼翼道:“你胳膊受伤了?”
男子偏过了头,“无碍。”
叶铃惜咽了咽口水,又道:“是那时救我受得伤麽?”那会儿只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她只道他只被轻微划破了衣裳罢了,方才听那夜青而言,似乎伤的不轻。
“我没事,你无需自责。”黑衣男子见她眸光急切,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公子竟说没事,要知道你这手若是废了,日后可要怎么弹琴?”夜青掀了半边珠帘,狠狠剐了一眼叶铃惜,他就说,好端端的公子怎么会受伤,原来是因救她所伤。伤在哪儿不好,偏偏要伤在手上,万一落下个什么病根,这手可要怎么弹琴?
“住口,夜青!”黑衣男子见叶铃惜乌瞳暗了暗,眸里竟是愧疚,突然冷了脸,对着夜青呵斥道。
“公子,我…”夜青还想说什么,但见公子眼神极冷,隐隐有着发怒的迹象,只得悻悻的住了口,扭了头,又是哀怨的刮了一眼叶铃惜,鼻子哼了声,一把放下珠帘,退了出去。
沉默了半晌,黑衣男子终是道:“夜青跟着我,没大没小惯了,还请两位莫过在意。”
“不碍事,不碍事。”叶铃惜摆了摆手,突然面色微窘,看着他,动了动唇,又不知怎么开口,反反复复,竟是叶子墨看不过去,一把摁住她坐立难安的身子,“你做好,一个大男人,受点伤还能要死不活不成?”这话显然是刻意说给另两人听的,黑衣男子倒还好,叶铃惜却是不忍,一把推开他的手,“你别添乱。”
“我添乱?”叶子墨怀疑的重复了一次,见她仍是自顾担忧的看着那黑衣男子,气的鼻子一哼,一把靠向身后,手臂环抱着胸,闭了上眼,显然是不想再搭理她。
叶铃惜看了他一眼,只道他是累了在耍脾气,也没多心,转身坐到黑衣男子身旁,“能让我看下你的手吗?”许是她的语气太过恳求,黑衣男子偏了偏头,竟是不忍拒绝。
“你不说话,我只当你默认了。”叶铃惜心中一喜,将他的胳膊抬起,明显感觉他身子瞬间僵硬,顿时面色微白,抬眸睨着他,“很疼?”
“不,没事。”男子额际微渗出细汗,却是摇了摇头,遮着面巾的俊脸下,一双薄唇被死死咬住,隐约似是充了血。
叶铃惜紧张的看了他一眼,将他的胳膊搭在自个儿并膝屈起的腿上,缓缓看向他伤口处,只见那衣服与他的伤口紧紧黏贴在一块儿,血色透出暗红。叶铃惜眸色变了变,“这伤口不处理不行,我会一些简单的包扎,只是你这衣服粘的甚紧,你可忍得?”
“你尽管动手便是。”本是欲说不用,可见她眸子异常认真,不知何故,竟是改了口,由着她去了。
“好。”叶铃惜轻轻点了点头,突然伸脚踢了一脚对面的叶子墨,本在听到她要处理那男子伤口时,叶子墨便已睁了眸子,这会见她突然踢来,霎时,面色吃痛,“我这又是何故惹着您了?”
“将他里面穿的亵衣撕一角给我,我要包扎。”叶铃惜这会儿没心思理他,自顾低着头处理着黑衣男子的伤口,从距离伤口较远的地方一一撕开衣裳。
叶子墨自讨没趣的冷哼了声,倾身上前解开男子的衣袍,抽出一角撕了开来。黑衣男子面色微窘,但见低着头的小女子面色极其认真,只得乖乖任她安排。
“拿来。”衣裳已撕了大半,叶铃惜头也不回,腾出一只手,伸向叶子墨。
霎时,叶子墨面色极其难看,只是遮着面巾,众人看不到,只见他自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递到叶铃惜手中。眸里隐约可见的竟是委屈。低眸瞄了瞄自个儿已然鲜血凝固从而结痂的手掌,眸色暗了暗,心中徒然升起一股失落。
“忍着点,这药撒上去,虽然疼,可效果极好。”叶铃惜盯着他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对着他道。
“嗯。”黑衣男子轻点了点头,额际薄汗愈来愈密。
只见叶铃惜将凝固的衣服尽数给撕了去后,又极其小心的擦干四周的血迹,打开白瓷瓶,缓缓往伤口处倒着金创药,霎时,黑衣男子面色抽蓄,面巾下的唇瓣,已是被死死咬出了血。
叶铃惜一把按住他的手臂,刻意放柔了声音,“忍忍,很快便会过去,”男子闻言,胡乱点了点头,突然紧紧闭上了眼眸。
叶铃惜见状,快速的将那金创药尽速给倒了下去,但见伤口开始透出红色,知道是药效发了作,忙快速将方才撕下来的亵衣一角,一圈圈缠在他的胳膊上。待做好这些,方缓缓松了口气,“好了。”
见黑衣男子紧靠着身后,眸眼闭得死紧,突然倾身一把扯了他的面巾,“别遮着这个,透透气会好……”话还未说完,叶铃惜手中面巾一掉,错愕的盯着那熟悉的俊容,面色青了白,白了又青,煞是精彩。
“咳…”男子轻咳一声,他怎么也没料到她会动手扯了他的面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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