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坐在书案前,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支上等的白玉毛笔,微微蹙眉翻着账本一一细看,待不明之处便问伫立在身旁的管家,得到答案之后方提笔在本上做上记录。
突然翻到一页时,蹙进的眉宇越发紧了,“近几月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愣了愣,细细回想了下,这才道:“并未发生何事。”
“那这无故去的几千两银子去哪儿了?”
管家心中一惊,这几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连忙走上前看向账本,却是看了半天也未看懂。
“老奴愚钝,看不出哪儿出了问题。”
绝尘屈指指向本中记录果蔬采办的地方,“平日府中采购回来的果蔬最多不过五十两银子,且可用一月有余,然账中记录近几月果蔬采办的账本里,却是去了上千两银子。”
管家一听,连忙拿起账本细细翻看,果然近两个月的果蔬采办花去的费用着实不少,顿时额头起了一层薄汗。
绝尘微微向椅背后靠了靠,以便能更好的看清管家的神情,“果蔬采办是由谁负责的?”
“回公子,是由张剑负责。”
“一直都是吗?”紧锁着管家的双眼,绝尘的嗓音低沉的有些可怕。
管家被他盯的打了个哆嗦,却仍是不卑不亢道:“那倒不是,以前是由连子负责的,后来连子回家娶媳妇儿,这才由张剑负责这事。”
“张剑是何时接管果蔬采办一事的?”
“不久,也就是在两个月以前。”
“平日这做账一事可是谁在管?”收回看管家的紧逼目光,绝尘翻过其他账本,又细细看了一遍。
“因将军从不过问这些锁事,因此,府中一切进出货物皆是由老奴掌管。”见他不再紧盯着自己,管家暗暗松了口气,可一想到那几千两银子不知去向,又不禁恐慌不已。
绝尘点了点头,“劳烦你跑一趟,去把张剑叫来。”
“公子是觉得此事与张剑有关?”
“不管与他有无关系,既然这果蔬一事是由他采办,如今这出了这大的纰漏,难道他不该知道实情?”
被他的质问震住,管家尴尬的搓着手,“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说完却不见绝尘有何反应,老脸一红,继续道:“不满公子,这张剑是老奴的一个远方亲戚……所以……”
绝尘温和的笑了笑,“管家不必忧虑,绝尘只是想查清楚实情罢了,不会将他如何。”
管家虽仍有担心,但也觉着此事定然得询问张剑,想着那孩子自幼老实,心略微宽了些,点了点,便转身去寻张剑去了。
不过一会儿,管家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肤色黝黑的瘦弱男子,男子面色净显憨态,许是第一次踏入书房,显得格外的拘谨,抬眸与绝尘凌厉的视线对上时,眸里分明闪过一抹心虚,忙垂下了头,不敢再看。
绝尘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黑眸幽光闪烁。
“公子,他便是负责采办果蔬的张剑。”管家满是恭敬的说道。
绝尘轻轻‘嗯’了声,以作回答,垂首看向账本,不再言语。
过了一刻钟,仍不见他有所动作,管家倒还好,但张剑却是背脊出了一身的冷汗,方才一进门他就格外的忐忑,见到坐在书案前的绝尘时,更是心中涌进不安的感觉,而后又听管家对他一脸的恭敬不说,还是因果蔬采办一事找他,他便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绝尘虽是在看账本,眼角余光却是丝毫未放过他,见他缓缓擦着额际的薄汗,嘴角扬起一抹讽笑,“近两月,这果蔬采办一事一直都是由你负责吗?”
张剑本就怕的不行,而他又突然出声,更是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回…回公子,是…是小人…”
“不曾假借他人之手?”既是管家的亲戚,倒不妨给他一个机会。
“不…不曾…”,张剑死命揪住自己衣袖的一角,额头冷汗连连。
绝尘低低一笑:“你很紧张?”
管家见张剑害怕的不行,忙解释道:“公子,这小子自幼便在村里长大,没见过什么市面。”
绝尘眸光淡淡扫了一眼管家,管家自知不应多话,噤了声,不敢再言。
“上月十八,你采办的果蔬去了多少银子?”绝尘起身,走至张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张剑浑身一颤,支支吾吾,说不清,“公子…上月的事,小人记不清了…”
绝尘又是一声浅笑,“上月的记不清了,那这月的呢?这个月二十六,你采办的果蔬又去了多少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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