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说着,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儿要换人了?”一直注意听着的秦浩南脸色一变:“这么大一产业怎么可能支撑不下去?是内地的企业家购买的吗?我很喜欢这个地方,我也是个投资人,这地方绝对是个潜力股,若是收成好,想必每年的收入也能入百万级吧,何况今年橡胶价格以及其衍生品都涨了不少。”
“是呀,说是内地的药企资金不够,卖了这儿先筹集资金,等资金周转回来再重新买一块地方。这儿原本是老爷每年度假的好去处,如今就快被他那个孙子给败了。”
老管家自顾自地叹着气,慢慢地在前面领着路。
几人听了管家的话,迅速对视了一眼。
药企、祖孙、富商……
这些关键词碰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共同的结果——左思成。
***
林浩在巴黎拿奖之后,炙手可热。通告越来越多,档次也蹭蹭蹭地直往上冒。
上海小双子塔有跳伞节目,林浩再次被邀请过去当站台嘉宾,顺便剪彩。已经是半个娱乐圈的人,林浩本不想接,只是厂方给出的价格实在是太诱人,经纪人没等林浩点头,已经抢着接了下来。
“林先生,您能跟我们说说于洁的事儿嘛?”
“是呀,林先生,于小姐已经失踪很久了,经纪人也联系不上,作为她的前男友,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您知道一些消息可以透露给我们吗?”
……
刚一露面,林浩的周围立刻围上了一群记者,叽叽喳喳地都在问于洁的事情。经纪人脸色一变,刚要发火,林浩急忙拦了下来。
“趁现在有很多记者,我也想做个声明,”林浩微笑着,对着诸多的媒体摆手:“我同于小姐其实不像大家想的那副模样,于小姐和我只是普通朋友,我们在剧组相识,演过对手戏,在那之后因为某些别的合作有了交集。合作结束之后我们就没有什么联系了,还请各位媒体朋友不要相信传言。”
“各位媒体朋友,既然林浩已经这么说了,大家也就知道林浩先生与于小姐是没有任何干系的吧,”经纪人黑着脸,挡住了一部分的镜头:“如果大家还有别的疑问可以私下问我,现在我们还是主要关注林先生今天的通告活动吧。今天是悦景大酒店邀请的……”
媒体的反应很大,经纪人有些苍白的话语很快就淹没在记者的声潮里。
“我就说吧,你不把那丫头揪出来,怎么都不行。”
事后,经纪人有些恼火地对着林浩抱怨。
“我再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那就开记者会吧。”
林浩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算是妥协。前途和一个已经分了手,又背叛过自己的女人,这二者选其一,难道还有什么余地吗?
“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林浩摸出手机,走出门外。
“于洁吗?”
电话一通,也不寒暄,林浩直接唤出了那个闷在心里很久的名字。
“是我。”
一如既往平淡如水的声音。
“你是不是想要和我见面?”林浩忍不住,单刀直入:“我过几天可能会空出半天的时间,我们要不要见个面?”
“我十号可能就要走了。”
于洁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去哪儿?”林浩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这儿的烂摊子你都还没有收拾,现在就想逃了吗?你到哪儿去?”
“马来西亚吧,”于洁的声音低了下来:“都是因为我没有死得成的缘故吧,我父亲已经安排我出去了,省得留在国内给他丢脸,给大家添堵。到那时候,大家应该就能逐渐把我从记忆里淡忘出去了吧。”
“怎么会,在这种圈子里,任何一个八卦新闻都能翻来覆去地炒很久,你以为你跑了大家就会把你给忘了?”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火气,林浩有些恼火地冲着于洁吼着:“你把你过去的那些人全都抛弃?给我戴了顶绿帽子就跑?你对那些参与过你过去的人怎么负责?你以后的生活又怎么办?”
“那些都再说吧,”于洁的声音仿佛有些脱力:“我已经没有法子了……”
“你在哪儿?家里吗?我现在就去找你。”
“我现在躲着我爸,不在自己家里,租的房子已经退掉了。现在是沈总帮我找了一间酒店暂时住着,就在郊区。这几天媒体追你追得蛮紧的,你还是别趁着这个时候来吧,不然被狗仔抓到,有你解释的。”
“地址发过来,我会看着办的。”
“死丫头,在哪儿?”
林浩的电话刚挂断,于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几天不知于谦在忙什么,骚扰于洁的次数倒是少了很多。
“在、在酒店。”于洁听到于谦的声音就有些发抖,说话断断续续支支吾吾。
“怎么还在酒店?”于谦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明天不就要走了?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别让我在能去的地方碰到你这个人,还有你所有的东西,凡是写了名字,或者是有明显的你的痕迹的物品都不要留在出租屋。那间小屋子我已经要退了,别给你弟弟挡路,乖乖去马来西亚,我每个月会给你打生活费,明白吗?”
“知道了。”
于洁闷闷地回答:“不过我以后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还想回来?”于谦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着:“等人们都忘记你的龌龊事儿的时候,你再回来吧。不过那时候,你也应该在马来西亚有了自己的家,不愿再回来这个伤心地了,哈哈哈。”
于谦狂妄又得意地笑了。
“对了,你走的时候,别忘了发个邮件声明给任何一家报社,撇清和所有人的关系,包括因为你而入狱的那个胖子,那胖子是电视台后头的金主之一,好在机灵,到现在都没有松口,你得把活计都揽在自己身上,不然这么多人你端不住,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冷漠无情的命令,嫌弃的语气,这些在平常人眼里完全与“父亲”无法挂钩的话在于谦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这个*不如的父亲,只是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当做*欢愉之后的产物和私人物品,血缘和亲情在他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分量。
于洁脱力般把手机扔在了身后的大*上。
即使这里是她的伤心地,从心底她也不愿意离开。于茜的枉死,她的悲剧,这一切的一切,还没有一个债主来背负。在这里,她也有自己的感情,还有曾经打拼下来的事业,她舍不得就这么放下。
既然已经被逼到了悬崖上,那,不如就来个了断吧。
于洁愤愤地闭上眼睛,双手捏成了拳。
就像沈非翎之前一直劝说自己的那样,把所有的事情尽数抖出来吧。什么名誉,什么清白,在这一切的真相面前是那么弱小可笑,把那血淋淋的过去展现在大众的眼前没什么不好,总比现在一直躲着藏着好。
现在住着的地方,是沈非翎安排好的,于谦纵使有通天的本事,短时间之内也不会找到这里,不如暂时先稳住于谦,留下,帮助沈非翎一起揭开这个伤疤。
天还大亮着,屋子里的灯一直没有灭。对黑暗的恐惧,对孤独的害怕,于洁这些天保持着开灯睡觉的习惯,即使是大白天也不关灯。沈非翎给她订的房间是套房,有客厅有卧室,除了有人送饭不得不经过客厅去玄关开门,其余时间于洁都在卧室里度过
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样,于洁重新拿起自己扔在*上的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在心里默默背了无数遍的号码,拨通。
“喂?”
第一声“嘟”还没有完,一个略显清冷的男声响了起来。
“是沈总吗?我是于洁。”
于洁感觉手掌心被自己捏出了汗。
“我是,我也知道你是于洁,我有备注。”干净利落的回答,有筋有骨可惜没有血肉和感情。可能对温沐,他就是另一幅温柔的模样吧,于洁偷偷想着。
“我现在想留下来,在大众面前,跟你一起揭开于谦的真实面目。”
“为什么又突然选择了信任我们?”
上海郊区的一家小小的咖啡厅里,沈非翎嘴角难得带了丝浅浅的笑意,抓着杯子,看着于洁:“换了个发型,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多谢沈总。”于洁有些不好意思地理理自己散落在肩膀上的碎发。
半个小时之前,在沈非翎告知她他已经来到上海之前,她还是留着那个有着厚重刘海的长长头发,半个小时之后,沈非翎的一个邀请电话,突然让她有了这个决定。于是她跑进了最近的一家理发店,将自己留了十多年一直不曾改变的长发,尽数剪断。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