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身边多了一只脑袋上顶着一摞子碗,屁股底下燃着香的龙猫。
好不容易又坚持了半个时辰,梓尧的饭也做好了,阿念才得到允许停了下来吃饭,一屁股坐在地上缓半天。
唧唧一个劲儿给阿念使眼色,别忘了我啊战友。
阿念点头,刚想开口,却见他家师傅深邃的眼眸轻轻的那么一扫,阿念再也不敢说话,拖着酸疼的腿爬到石桌子前乖乖吃饭,哪还敢为唧唧求情。
唧唧在心底骂了一圈梓尧的祖宗十八代。
阿念吃了两口菜,有点儿咸,又匆匆扒了两口饭,体力才算稍稍恢复一些,梓尧给她夹着菜,自己却吃得不多。
本来他也不需要吃饭,只是不愿放她一个人呆着,自己吃饭什么的,总是太寂寞,这是从前念翕经常对他说的话。
阿念却想着另一个问题,蹙眉思考了一会儿,想不到其因果,她又是个绷不住事的人,只得开口问道,“师傅,我昨晚说梦话了吗?”
梓尧一怔,回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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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师傅是不是因为我跟老白走,所以生气了?”阿念又问道。
梓尧这回没说话。
阿念眸子一暗,所以啊,唧唧刚刚说的没错。
“他,我是说老白,他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很好的朋友,我去找栓天链的时候,他也帮了我不少忙,我很感激他,唔,就这样。”阿念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唧唧却翻了白眼,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该说的没说,暧昧不明的倒是说了一大堆,它叽咕叽咕眼睛,傻子啊,你哪怕说点儿谎话啥的骗骗他呢,蹲马步没蹲够啊?
显然,梓尧也觉得她说的囫囵吞枣不全面,放下了碗筷看着她,阿念的头越埋越低,差点儿扎进碗里,她一急,脱口道,“师傅就不要问了,我不想说,也不想对你撒谎。”
唧唧呸了一声,死心眼儿。
梓尧却一愣下,沉思了一会儿,缓缓道,“你不想说便不说吧,以后也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若不想说,直言告诉我就好,不要对我说谎。”
他的态度太认真,阿念有些怔神,好半晌,才嗫嚅道,“我知道了,那,那师傅对我也是吗?”
梓尧淡淡的笑了一下,点头道,“自然是。”
阿念一听,捧着碗傻笑起来,给梓尧夹了一块儿竹笋,嘿嘿道,“师傅,吃菜,吃菜。”
梓尧一笑,又端起了碗静静的吃了起来。
宁愿丑陋,也要真实。
这是两个人之间建立起的信任默契。
唧唧却不屑,切,对儿闷***。
“那师傅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我练功?”阿念试探着问道。
梓尧一想,慢声道,“你现在身子底子不好,明明是虎精,自身存折一些法力,却使不出来,我若渡你些法力又怕你承受不住,之前念翕虽是一介凡人,但是身子却很好,我教给她什么,她都会很快的掌握。”
阿念听完,沉默了好久,才低声说了句,“哦。”
原来,在师傅心里,念翕这个人始终比阿念这一魂重要。
她应该感谢师傅说了实话的,虽然有时候实话真的很难让人接受。
梓尧不太懂女孩儿家的心理,见她神色没了之前的眉飞色舞,知她心里有事,见她吃着饭,似是不愿意说的模样,他也没强求。
阿念吃完了饭,用手背擦了擦嘴,“师傅,我吃完了,下午练什么?”
“游泳吧,”梓尧早就想好,“一来可以用温潭的水缓解你身上的伤,二来也可以练练的呼吸吞吐及闭气,你先到潭边等我,我收拾了碗筷就来。”
阿念点头,闷闷不乐的往温潭那边走。
梓尧拾掇了碗筷起身,却见唧唧听他说游泳换气神马的,滴溜溜的小眼睛泛着黄色的光,眉毛一挑,将碗筷都放到它面前,淡淡道,“蹲到夕阳落山,再把这些碗筷刷了。”说完,他也朝着阿念离去的方向走去。
唧唧擦了一声,在心里竖起了无数个中指。
*
云山上,落荒泽里虽然不平顺,但是总体看来面上也算太平。
可是九重天上,有一处却风雨雷鸣,颇不平静。
那就是文曲星君仕林府里的瓷器碎了一茬又一茬,檀木桌子换了一张又一张,就连星君自认为很漂亮舒适的荷叶图案的床单,也被撕扯成一条一条的。
文曲星君几日未在众人眼前晃,大家都以为他是被打得破了相,不敢出来怕丢脸,谁知这只是其中原因之一,他脸上不但被打花了,还被卧房外设的结界给拦在了里面,好几日没见着日头繁星。
而那个同样有些日子没在大家面前出现的九天玄女燕飞,此时正坐在仕林卧房外,拿棍子杵那池子里的鲤鱼。
星君府上小仙奴们无不绕着这处火山风暴带走,也偷偷的烧香拜佛,为她们家星君祈祷安好。
被殃及的鲤鱼摆着尾巴钻那假山缝里死活不出来,燕飞气的那棍子捅它的尾巴,“你给我出来,出来!”
屋内,仕林听见后拍打着门大声喊,“你把结界撤了,我这就出来!”
“没你事,你闭嘴。”燕飞气吼,那声波层层传过去,仕林在屋里都感觉地面抖了抖。
燕飞一听到他的声音,也不愿意在顾那逃命的鱼了,她飞到仕林屋门前,怒火中烧,一摆衣袖,屋门处的结界出现了一个洞,她推门便进,门关,结界又完好如初。
仕林一看她眼睛冒火的进来,吓得也像那鲤鱼一样往角落里猫。
燕飞气自己没拿那棍子进来,随手抄起一个木凳子,生生的掰掉了一条腿。
仕林眼角余光瞥到这凶狠的一幕,顿时一激灵,竖起拇指毫不吝啬的夸她,“汉子。”
燕飞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举起凳子腿就追着他打去,仕林当然不能站那儿挺着挨揍,捂着脑袋跑,俩人一逃一追的围着屋里这点儿摆设转圈,从上帝的视
角看,很带喜感。
若不施法术,单凭俩人这么跑的话,燕飞身为一女子自然是跑不过大长腿仕林,眼瞅着自己体力也跟不上,她一眯眼,将手中的凳子腿甩到他脚下,仕林没注意一踩,脚底一滑,摔了个大马趴。
他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燕飞虽气,但是仍然忍不住扑哧一笑。
仕林听她笑声,连忙转过身子来躺在地上哈哈大笑道,“你笑了,笑了就不生气了,这件事算翻片了。”
燕飞敛了笑容,“美得你。”坐到这屋唯一完好的床上,皱眉压怒。
仕林讨好的爬过去,坐在她脚边,俩眼睛水汪汪的,像只大狼狗,他蹭了蹭燕飞的腿,笑嘻嘻道,“那你说,怎么你才消气?”
燕飞冷冷道,“跟她断了。”
仕林继续笑着,“换一个。”
燕飞一脚踢开他,起身指着仕林喊道,“你背叛我。”
仕林还是嬉皮笑脸的,“看看,看看,说严重了不是?哪跟哪啊,好好的,嗷哇!”
燕飞以前总是对他这个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样子没辙,不管你生多大气,不管你用了什么暴力,他总是笑眯眯的,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又极其会哄人,就连他打碎了她最爱的琉璃盏那次,她都最后被他哄得没了脾气,原谅他了。
可是,这次,她真的受不了。
尤其是联想到在那个女人身边,他也是这么无赖撒娇卖萌的泼皮样,她就觉得一股火从心底向外烧,烧的她快没了理智。
每当夜里,他抱着那个女人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在她的梦里出现,挥之不去,她站在旁边,嘶哑着声音喊他们分开,他们却听不见,她想醒,却醒不来,只能生生的承受着,折磨着。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他们是水到渠成的一对儿,从前他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们在一起学法练术,他不是最帅气,最有能力的那个,却总是攫取着她的目光。
笑着的他,总是那么耀眼,有一天,她醉酒跟仕林的姐姐紫衣说,我喜欢你弟弟。
那个欢脱的女子那时也醉了,对她说,好,喜欢就冲,我支持你,别管他答不答应,咱们主动了才对得起自己。
因着这份鼓励,她醉的东倒西歪的敲了他的门,一点儿没犹豫,直言道,“我喜欢你。”一如她干脆利落的性格。
他那时回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因为醉倒在他的怀,第二天醒来,她是在他的床上醒的,那日起,他对她总是不一样的,玩笑中却总带着照顾。
她以为,那是他对她的感情的回馈和默许。
她以为,他们是要在一起的。
可是,如今他却抱了另一个女人,而她却浑然不知情。
想到这儿,看他的笑容就像刀剜心一样的刺眼,她冷冷一笑,“你就不怕我杀了她吗?”
话音落,她以为他会嬉笑着说“你不会“,谁知,他却缓缓起身,脸上没了笑容颜色,而是深深的看着她。
那么的冷。
*
今日毕,明儿见,唉,评论区冷清神马的,最心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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