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正伏案疾书,清俊的五官被覆在从门窗里透进来的几缕阳光里,修长的脖颈延伸出美好的弧度,滑进挺括的白色衬衫领里,袖口被挽起一小截,他随口说道:“请坐。”
白苏走到办公桌前,正准备拉开靠椅坐下,手指捏在椅背上,目光触及办公桌上的物品,不由得瞪大眼睛,眉头一挑,她屈起手指扣了扣桌面,看着桌子上大大小小,用过的没用过的,灌满水的、变成气球的安全·套,“沈医生,是不是影响到你了,那我等会儿再来。”
沈之恒停笔,抬头看向来人,嘴角上扬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他向前倾身将桌子上的安全·套全都收拢在一起扔进垃圾桶里,安全·套落到垃圾桶的底端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你来这里,我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白苏笑而不答,在沈之恒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眼眸里有几分促狭,“没想到沈医生的治疗范围还包括这个,刚才出去的好像是位男患者。”
沈之恒笑笑,将手里的钢笔扣上笔帽,夹在笔记本里合起,他轻松的靠进座椅里,好整以暇的看着白苏,“还好是个男人,大概在国内也只可能是男人,或者是夫妻两个一起来。像你这样单独坐在我对面,与我一桌之隔对着一堆大大小小的避孕·套,那我必须要娶你了。你还没说,你今天为什么来找我?”
“听说你刚从美国回来,还没多久,所以我来看看你。”白苏从包包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方形礼盒,放到桌面上推到他面前,“送你的礼物。”
沈之恒并不推辞,他抬眸看了一眼白苏,指尖轻轻挑开外包装的蓝色绸带,18k金笔尖,笔嘴上的地球图案清晰可见,ideal的奢侈高端产品,是他惯用的品牌。他拿起盒子里的钢笔放在手里握了握试试手感,他轻笑,“你辞职了,这算不算是我收取患者的礼物红包?”
白苏莞尔,“你已经不是我的心理医生了,难道朋友之间送个礼物欢迎你回来也不收?”
他当下便将新钢笔上水之后,打开笔记本之后接着方才的地方写下一行流利端正的行书,把他用惯的那只旧钢笔收进抽屉里。“我很喜欢,谢谢。”
沈之恒站起身来,将白苏引至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从陈列柜里取出一只精致的白瓷杯盛了杯温水放在她的面前。他在白苏身旁的单人位沙发上坐下,“我更开心的是你没有再次成为我的病人。”
白苏弯了弯唇角,双手握住水杯举至嘴边轻轻抿了一小口水。
沈之恒不动声色盯着她的这些细小动作。她握杯的方式与以往不同,这样异常的双手握杯的方式反应出她内心封闭,对他有所隐瞒。
他低头缓慢而优雅的将挽起的袖口一节一节的翻下来,仔细的扣好袖扣,然后抻了抻衬衫衣袖,起身将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挽在手臂上,折回沙发前向白苏伸出手掌。
白苏怔怔的把瓷杯放在茶几上,将手放在他摊开的掌心上,“怎么了?”
“我回来的匆促,公寓还没整理好,就直接来上班。介不介意陪我去商场选购些必需品?”沈之恒说。
“好啊。”白苏答应,借着他手掌的力道起身,然后将手收回垂在身侧。反正她也无事可做,原本觉得紧张的生命倒计时,也因为程迦南的“失踪”而变得格外充裕。
从医院出来,到附近的商场,开车不过十五分钟。沈之恒将车停在商场门口,等白苏下车之后才开去地下停车场。
等他回到商场门口与白苏汇合时,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两张宣传单。
“看上去不错,”沈之恒随意的翻着手里的宣传单,更加随意的挑起话题似的,“你比较喜欢哪套?”
同样是摄影宣传单,一家店主打黑白简约,别出心裁,而另一家摄影会馆,则以丰富炫丽的色彩为基调。
白苏漫不经心的瞥过他手中的两张宣传单,随意的抬起手臂伸出手指,指尖滑过半道弧度,在他的手臂侧一顿,改变方向,指向那张五彩斑斓的宣传单,“这个,活泼有张力。”
“是吗?”沈之恒淡淡的问着,脚下步伐不变,在经过垃圾桶时随手将两张宣传单扔掉,“我以为你会喜欢另一家店。”
从一层开始逛起,悠闲的走过一家家店铺,乘电梯上二楼时,沈之恒说:“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你,没想到还是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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