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便说：“不胜酒力，哪敢同史所长争锋，好吧，武喝就武喝。”他左右手挟五只斟满的酒杯，说一声“双龙戏水，海干捉鬼，东海龙王也是鬼，捉尽鬼怪东海静啊！”嘴巴说着话，便倒进了喉咙，而后笑道：“雕虫小技，献丑了！”

史小虎在他的桌面上再次堆起了4321式的“叠罗汉”，然后弯腰伸头，嘴对着顶点的“1”杯，说道“喝干罗汉，神鬼不犯”，运了运气，猛的一吸，仿佛磁石吸铁粉，十杯酒直线升腾，飞进了他的口中。

胡、隋、朱三人赫地而起，鼓掌叫绝，“啊，绝毙了，绝顶了，真功夫！”

胡科长说：“完全能够申报吉尼斯纪录。”忽见史小虎站不稳了，赶紧的扶持他入了座。

史小虎飘飘然的神气，一览众山小地环顾左右，同时伸手一拽，拽断了“霸王别姬”中的鳖头，送到嘴里大咬大嚼。隋便见之叹息说：“可怜，霸王身首异地了！兵败如山倒啊，死得如此神速！”

胡科长问：“史所长，乘着酒性，去歌舞厅玩玩？”

史小虎摇手说：“不。这，这个，我不行，我不中了；心里想嘞，吁——呃，见了漂亮女人，馋嘞，可、可是扒开她的裤子，我这个东西不、不中用哎，软得像棉花糖，翘不起来，急、急耶，急得要命哎，叫女人搓呀揉呀，就、就是翘不起来。你们说说，做、做男人，弄女人不、不中，活有什么意思？我……非、非杀了那臭婊 子全家不可，今晚就沉了她的儿子，非沉、非沉不可——”

胡科长安慰说：“史所长，不要灰哦！现代医学这么发达，保管能治好，你的两粒碎蛋都缝上了，还愁翘不上来？今天不中明天中，明天不中后天中，总会中的，而且满街是春药，过劲得很呐！吃伟哥试试嘛！”

史小虎醉眼朦胧，舌头发硬说：“日、日他妈的，都笑话我太监，让我抬、抬不起头哇，你们不笑话我，好兄、兄弟耶，我才向你们吐苦、苦水——”

隋便劝说道：“啊呀，灰什么灰嘛！坏事也能变好事，现在不是时兴换位思考吗？如果换个角度想，眼前就会出现广阔的一马平川。塞翁失马，安知非福？怎么办呢？你已经是当代的太监了，能抠掉太监这一事实吗，不能的，小城妇孺皆知了。七十万市民无一不想争睹21世纪新太监的尊容，好啊，你是小城的名人了！名人的好处比你当所长的好处大几千几万倍！为什么一些二三流的这个星那个星，花钱请别人告他？他疯了不成？不，他为了成大名。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太监的美名不胫而走，就像泰国的人妖，很快你就会成为全省名人、全国名人，甚至全世界的名人。物以稀为贵，到那时，21世纪的太监就是天下一宝喽，不但财源滚滚，而且各国名医都会主动来替你医治，既显示他们的水平，又想跟着你一道成名，还怕治不好你的病？小事一桩嘛！植进两个卵蛋不就得了，什么大不了的病！所以，你应当理直气壮的说，我就是太监，怎么样？名和尚都是荤和尚。既然治好了病，名义上还是太监，钱又堆成山，你要玩什么女人没有，国际女人都任你玩。到那时，不是人家嘲笑你，瞧不起你，不把你当人看，而是人人羡慕都来不及了。可话又说回来了，给你带来这么大好处的是姓裴的女子，你不但不应当杀她和她的儿子，而且还应当感谢人家才对，你说是不是？你一杀人家，岂不是恩将仇报了，与你大名人身份不相符呵！**讲过，风物长宜放眼量嘛！”

隋便这一番喜笑怒骂之言，吓得胡科长额头冒汗，不时的挠耳搔腮，暗示他不要再说，而朱能也不断从桌底下用脚踢他，以便阻止他的戏耍。可是，史小虎一拍大腿，高兴地叫嚷道：“嗨——你总比别人高一着！听你一说，我胸里开阔多啦！是呀，我干嘛忌讳太监呀？来，我敬你！”于是，史小虎又表演一个口吸桌面“叠罗汉”的绝技。隋便还敬一个“双龙戏水”，从而缓解了胡、朱二人的紧张。胡科长马上递过香烟，并为其打着，而史小虎已经迷迷糊糊八成醉的状态，烟火烧通了外衣也未觉察。一通电话响，惊醒了他，接听电话也不再吞吞吐吐的了：“什么？姓李的？五六个人？带家伙了？不能动家伙，家伙一响，不暴露了吗！他们冲过第一道岗啦？不是他对手？撤，赶快撤，人质丢了，我削你的脑袋，我马上到。”啪的关了手机。

胡科长请缨说：“史所长，给我们一个表现机会吧。”

史小虎大手一挥：“走！”

四个人钻进警车，消失在夜色茫茫的街尽头。

北风穿街卷袭，大雪漫天飞舞。

（20150117王圣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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