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科长说：“炒了个小炒，一个牛肉火锅，烫了一壶花雕，吃了几口吃不下，烦，五心烦燥的，丢了。”

隋便附和道：“是耶，你近来是好象丢三拉四、心不在焉的样子，是老婆逮着你相好的啦，还是相好的另有相好的呀？”

胡科长骂道：“去去，以为我是第二个姓史的？”

隋便说：“随便开个玩笑，光什么火哇？揭到你痛处了吧？”

胡科长问：“姓裴的进号子，情形怎么样啦？”

隋便说：“呵，我刚回来，每天站岗喝西北风，灌大雪，还是当科长的快活哇，风里不去，雨里不来。哎，你还为那件事烦心？不过，不是我吓唬你，那件事能大能小哦，虽然她饶恕了你，一旦案子翻过来，总有人会揪小辫子，不得不防喽。”

胡科长“唉”了一声长叹，一屁股落在座位上，问道：“你说，倒楣的事都给我摊上了，是不是背运啦？”

隋便说：“非也，老兄，你想听真言呢，还是犯当官的通病喜听假话？”

胡科长说：“我算个**官，谁能瞧得起我，兄弟伙子讲好听的，不假了么！”

隋便说：“那好，别跳啊。你成天屁颠屁颠的，脚不落地，无事忙，干事糊涂胆大，又长一颗屎脑子，头垛在人家肩上，能不出错？那天不是我打短，真去把她干一下，你我非蹲号子不可！”

胡科长站起来，走到隋便跟前说：“咦，为什么早不跟我说？”

隋便说：“平时众人面前，要维护你科长的尊严啦，你的面子比铜锣大嘛！”

胡科长说：“早说就好了。”

隋便说：“老兄，建议你日后抽点时间看看报，上上网，你会看见很多很多糊涂胆大的干警怎样胡作非为的案例，这样你做事就会小心谨慎，少犯错误。”

胡科长直点头称是：“是呀是呀，不学习不行。”于是弯腰同隋便一道看网上新闻，可他看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来回的踱步，一会儿盲无目的眼望窗外，一会儿无心的翻翻报纸，忽然发现新大陆似的问道：“哎，你说说，贾局真的去办部里挂牌大案吗，为什么只有驾驶员一人跟去？他一人能办得了大案吗，最近有部里的挂牌大案吗？”

隋便说：“嗨，你呀，得转转脑筋。部里大案天天有，几时轮到我们小城局承办的光荣？”

胡科长更其糊里糊涂了，瞪着隋便，想从他的脸上寻找答案，问：“那贾局去哪儿了？”

隋便说：“你管他去哪儿呢，不是脱裤子放屁多事吗？”

胡科长说：“是啊，你说人啦就这么贱，非要人管才快活。贾局不在家，失了主心骨，没人管，反而觉着空荡荡的、无所事事难受，心烦意乱。”

隋便说：“他现在比你难受。我听说他向市里请假看重病的老母亲，实则避难去了。”

胡科长猛的一把抓住隋便的肩膀，眼睛睁得像驴屎蛋，“你说的？贾局避难去了？公安局长避难？你胡编什么！扯蛋！乱扯蛋要犯政治错误的！”

隋便说：“干嘛一惊一乍的，我才说你屎脑子话未落音，又来了！你就会用肉眼看，可你的凡胎肉眼只能看见水面，看不到水底下鱼们怎样勾心斗角的纷争世界。”

胡科长松了手，不认识似的盯着隋便，迫切想揭开谜底的心情清楚地写在他的脸上，至于乞求的口气：“请你说说贾局避难的一二三来！”

隋便右手一伸说：“拿钱来。”

胡科长问：“钱？要钱？”

隋便说：“现时代是信息时代，信息就是金钱，提供的信息是有价的，而且服务是有偿的，既然向人谘询，难道不该给谘询费？”

胡科长问：“多少？”

隋便伸手一亮五指。

胡科长大骂：“你他妈的钻钱眼了吧？这么黑！五张老人头，老子半月工资呀！”

隋便说：“不给？随便啰。我要上网了”，右手向外一划：“请——没工夫陪你刮蛋！”

（20150114王圣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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