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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毒圣现世 (万更多)

南越从未见过这样的南蔷,此刻的她,像极了一个人。

君墨焱。

一样的冷酷,一样的狂傲,一样的,嗜杀。

她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活泼的,聪颖的,狡黠的,娇俏的,却从未是如此这般,让人看不透。

她像是一个多棱镜,每一个角度看去,都是一个新的体验,每一个角度的她,都还是她。

只要是她,就好。

他眼底露出熠熠生辉的光华,指尖微微动着,温润的嗓音淡淡响起:“生死,在你一念之间。六妹妹,我希望你在动手之前能够看一看那些仰望于你的人,切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他所说,他相信她懂。

南蔷挑眉,森冷的寒意从她明亮的眸子里闪过,突然捂着嘴轻笑,道:“大哥哥多心了。”

希望,是他多心。

——

青木塔顶端,一个身着一袭夜行衣的沧桑老头子独身一人坐在塔顶下的一个祭坛旁,祭坛之上,是一株散发着微微绿光的木藤,看起来很是一般,但它周围的空气波动却好似有生命一般随着木藤的呼吸而呼吸着,这就是青木家族世代守护的至宝——渊木藤。

也是木梵和慕容睖的目标所在。

他们要得到它,却不是收服它。

然而,终究还是功亏一篑了。即便渊木藤现在就在他眼前,他也拿不到。

只见他身上的夜行衣有些地方已经被利器割破,一向仙风道骨的潇洒容颜也挂了,点点血痕,可见其闯入青木塔时的狼狈。若南蔷看到这一幕,不会像平常那样嘲笑于他,反而会立即由美丽可爱的小少女变身女杀神,因为他是她的逆鳞,是她南蔷最在乎的家人。

此刻的南蔷,何尝不是在担心她的师父?

木梵看着那株渊木藤,看着它充满灵性和生机的一指分支,他要的,不过是那分支罢了,又不是要把整株渊木藤全部拿走,亏得青木家族的人这样小气,不给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置他于死地。

若是在他全盛时期或许还可以一试,但现在他身受重伤,根本无法出青木塔,遑论奈何渊木藤了。木梵首次如此颓唐地看着自己的一双苍老的手,这双手,曾经握着她,承诺她走遍天涯海角,如今却连为她取一件东西都做不到。当年承诺的事情未曾做到,今次答应的事情又——

唉——

孤寂的夜里传出一声低叹。

“小南儿,为师既盼着你能来,又盼着你不能来。这青木家族的手段可不是你能应付的,只希望君墨焱那小子能把你好生护着。”木梵自言自语着,想到自己的宝贝徒弟,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欣慰。

就算他真的死在了这里,他还有弟子继承他的衣钵,还有弟子会替他,照顾她。

“浅月,我木梵对不起你,负了你是我的错,但我绝不会一错再错。若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然不会放开你的手。”木梵苍茫的神色有些陌生,却温柔。

他透过青木塔的顶端天窗看向遥远的东方,在那里,有着他一生的爱人,她还恨他,却也没有忘了他。

“若我能够逃过这一劫,我定会前去天涯之巅带你走。”他声音低沉,却坚定无比。

——

青木家族,议事堂。

“家主,最近频繁有大陆上的人出现在西海域,要不要属下去查一查那些人的来历?”一个全身裹在黑衣的人对着议事堂上端坐着的青木阳恭敬道。

青木阳,青木家族的家主。

几年前拿到了玄氏一族神山的阵法图,将神山上的灵气引入蕴养渊木藤的祭坛后,毁了神山的开启大阵,导致玄氏一族再也无法进入玄氏神山,从此陷入最危急的情况。

而他,也因立了这样的大功,老家主主动让位,让他接受了传承,成为新一代的青木家族家主。

他身着一袭水绿色青衫,仿若没有听到属下的禀报,神情淡淡,却带着三分怨气,四分寒意,三分,回忆。

只见他站起身来,轻轻推开窗户,青木家族的议事堂建得很有新意,临山而见,一眼望去,可以看到整个西海域,甚至能够看到遥远的东海域的隐约轮廓。

青木阳眼眸带笑地站在窗前,望着天空忽然飞过的一群白鹭,笑里带着邪异的温柔气息,微风吹过茂密的竹叶互相摩擦沙沙作响,青衫被风浮起跌落,带着药香弥漫在空气里。

他的手下不敢打扰他,只能静静等待着。

蓦然回头,他整个人映照在朝阳的晨光里,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明明是一个男子,却生就最为美丽而动人的女子样貌,但却不是十分的女子样貌,他眉宇间的冷厉和刚硬,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那一份柔性美,天然一段温醇,全在眉梢;平生万种算计,悉堆眼角。

这就是青木阳,这就是玄玥一直死心塌地爱着的男人,这就是施展计谋将曾经叱咤大陆的木梵和慕容睖逼得步步后退的深沉家主。

“清山,你说那个人会来吗?”青木阳斜睨一眼叫做清山的人,目光淡淡,情绪却有些不稳。

清山顿了顿,知道家主问的是什么,当年的事情,他全程参与了,他见证了家主的冷酷绝情,也见证了他夺权的一切高深手段,这个男人,是他的主子,却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冷心冷情的男人。

或许他的心还不够冷,不然今日也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属下不知,但属下已经确定,木梵道人的弟子南蔷此时应该已经进了西海域,另外,玄九夜很有可能带着定海珠随她一同前往。”

青木家在西海域的势力非同小可,岂会查不出进入西海域的人的身份?只是,暗处一直有人不断释放烟雾弹扰乱他们的探查,这才只知其人已到,却不知隐匿在何处。

“定海珠果然还是被带来了吗?木梵道人不愧是大陆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竟然知道我想要什么,只是,他这样做,可知后果?”青木阳笑着,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像是在与清山说话,却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施计把木梵逼到青木塔,一个原因是木梵其人确实很难对付,若不如此,他一定可以逃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定海珠。

他知道木梵的弟子南蔷是什么样的人,甚至知道南蔷身后的势力,知道君墨焱对南蔷的重视程度,所以他预料君墨焱会为了南蔷前去无间派取一件东西,那东西对南蔷太过重要,他定然不会坐视其被其他人夺走。而只要君墨焱去了无间派,定海珠就会随之现世。

定海珠一旦现世,他必然要将其拿到手。

一步一步,他早已算计好,唯一没算出来的,是南越也来了。他到最后,都不一定知道南越居然会陪着南蔷到他青木家族。

“家主,我们,需要增强调查力度吗?万一他们在三日后的青木塔开启大典动手,只怕会影响祭祀。”清山有些担心道。

不是他太过小心,而是南蔷其人,玄九夜其人,都不是一般人,他们或许不是武功最为高强的人,但手中的底牌却让人防不胜防,青木家族的祭祀大典尤其重要,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有那个人暗中阻扰着,就算你加大调查力度也没用。”青木阳关上窗户,像是合上一扇关于过去的黑暗、丑陋、懊悔的大门,回过身来,看着他的手下,一字一句道:“放心,三日后,我等着他们找上门来。定海珠,我要他们亲自送到我的手上。”

自信。

这是一种一切掌握在手中的自信。

“是。”清山闪身退去,偌大的议事堂,只留下一个青木阳独孤地站在那里,良久,他忽然闭眼,暗叹一声。

——

“大哥哥你也要易容?”南蔷十分诧异,当南越跟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时,她差点一口饭喷了出来。

之前进城时也没见他闪闪躲躲啊,这西海域好像也没什么认识他的人,他怎么突然要求要易容了?莫非,他真和青木家族的人相识?

南蔷皱着眉,没看到玄九夜狐疑的目光。

“易容做事会方便许多,若被人认出我是南家的人,只怕会给南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南越缓缓解释着,也不看南蔷和玄九夜诧异而怀疑的眼神,只是认真地盛了一碗汤,然后放在南蔷面前,“把这个喝了,对身体好,这几日看你食欲不振,脸色都不好了,这个样子,你师父看到会有多心疼?”

语气责怪,却更像是最为亲昵的关怀。

玄九夜目光森冷地看着那碗汤,忍住要把那汤洒了的冲动,冷哼一声,起身,回房。

南蔷看看莫名其妙离开的玄九夜,再看看南越一脸关怀的俊脸,忽然觉得这气氛有点怪怪的,挨不住南越期待的目光,南蔷端起碗咕噜咕噜把汤喝完,然后继续刚才的话题,“大哥哥要跟我一起去明天的祭祀大典吗?”

她记得,他好像说过,他不会参与太多,怎么这会儿又改变主意了?

“自然要去。你不了解青木阳这个人,他——”南越忽然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不由顿住,笑道:“这汤味道怎么样?是我亲自熬的,应该还不错吧?”

这转换的,也太迅速了吧?

南蔷无语,也不继续追问,点点头,“喝的太快,没察觉什么味道,不过既然是大哥哥亲自熬的,应该是上品。”

睁着眼睛说瞎话,南蔷的特长之一。

他轻笑,从袖中拿出一张手绢想要给她擦去嘴角的汤渍,这动作,南蔷吓得差点把面前的碗给打翻,一把抓过那手绢,大声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因为太激动,导致这声音太大,把刚走的玄九夜给招了回来。

玄九夜阴恻恻地看着南越,冷哼一声,看了看南蔷手上的手绢,似笑非笑,道:“看不出来南家大少爷这样照顾自家妹妹,若本少也有像南蔷你这样乖巧懂事的妹妹就好了,本少一定对她比南少爷对南蔷你更好。”

语气讽刺,却带着些微的试探。

南越轻轻摇头,“非也。我有很多妹妹,但尤其喜欢六妹妹。六妹妹很得我心,对她好,完全是出于自愿。”

意思就是,我对她好不是因为她是我妹妹,而是我喜欢,我喜欢对她好。

一时之间,暗流奔涌。

南蔷实在搞不懂南越是什么意思,他说话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很迷茫,又很诡异。他与她,确实是兄妹,兄妹之间该怎么相处她不知道,但她绝对知道的是,哥哥对妹妹的占有欲不会这么强,或者说,一个哥哥,是不会有意无意试探妹妹的心意的。

跳过这一段,他应该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也知道那个男人有多小气,有多爱吃醋,为何还会——

罢罢罢,她的情商,自从碰到墨焱之后就变低了,现在她也不想多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她要做的,是在墨焱赶到之前把师父救了,然后去东海域。

“玄九夜你阴阳怪气说什么呢?大哥哥是我哥哥,对我好不是应该的吗?倒是你,风流至此,谁愿意成为你妹妹啊?”南蔷对玄九夜说话一向不留情面,偏偏玄九夜还就喜欢她这样,这说明她不把自己当外人。

当然,这是玄九夜一厢情愿的想法。南蔷的想法是,她完全没有必要和玄九夜虚与委蛇,那太浪费她的智商。

碰了一鼻子灰的玄九夜也不生气,至少今日这番争论,南蔷还是放在心上了,以后她一定会对南越多留一个心眼,这样很好,南越想做什么都得再想想了。

南越见南蔷生气,也不多说什么,眼角含笑,轻声问道:“六妹妹何时给我易个容?”

南蔷一愣,额,忘记正事儿了。

“现在。”

“有劳六妹妹了。”

看着离去的两人,玄九夜一口恶气憋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哼,等君墨焱那妖孽来了,我看你还得瑟。某夜阴恻恻地看着南越消失的方向。

南蔷从药箱里取出一些备用的人皮面具,招呼南越躺下,将药水倒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在他俊逸的脸上轻轻揉动着,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打量除了君墨焱以外的男子,诚然这个男子是她的哥哥,但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的俊美,不似墨焱那样冷傲邪魅,不似玄九夜那样风流若桃,不似非凡哥哥那样浩然正气,不似辰非那样阳光清朗,他好像一个来自黑夜的暗夜精灵,带着一点冷峻,一点温和,一点邪异,这样的一张脸,一直在她眼前晃动,而她竟也一直忽视着。

想想,南蔷觉得自己是变乖了,自从和墨焱在一起后,她这个喜爱看美男的习惯已经悄然改变。

他亦在她专注打量自己的时候感受着她柔软小手上传来的丝丝冰凉,虽然只是简单的易容,上药,在他心里,却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难得。

她是他的妹妹,他对她的好,只能以一个哥哥的形式。

却不知,谁为谁沦陷,谁为谁痴狂。

然而,这一切都会过去,他只能静静地、偷偷地享受着这一刻,把这一刻永远地留存在他的记忆中。待她爱的那个男人赶来,她的微笑,就会只属于那个男人。

但是这一刻的他突然很想知道,那个男人会为了她做到什么地步?

他答应南蔷帮她甩掉君墨焱,一个原因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与南蔷独处,但更深一层的原因却是想看看,在这难得的局势面前,君墨焱会选择天下?还是美人?

无论他选择什么,他南越的选择都不会改变。因为那是他唯一的选择。

“大哥哥,我其实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答应回南家的原因,你真不担心我把南家覆灭了吗?”南蔷面无表情地将人皮面具小心地覆在他俊美的脸上,低声问道。

这样的话,她一直没问,只是因为那时候她不屑。

但现在不一样,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当初她眼中一个无关紧要的对手,而是珍重在心里的一个哥哥,或者说,一个朋友。

从他的一举一动中,她看不出他对自己有何恶意,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好似都站在了自己的角度上,这样的理解,来之不易,她不想将之丢弃。

“你不会覆灭南家的。”南越语气肯定,感觉到南蔷的手微微顿了顿,他没由来的觉得心烦。

这样看透人心,有时候真的让人很讨厌。

她妖娆一笑,秀眉微挑,“你如何知道我不会?”

“飘渺谷救下南夜和林思涵的骨肉,漠北国又为卿晚盈解蛊,还救了南风一命,只凭着这两点我就知道六妹妹你不是嗜杀之人,所以我你不会覆灭南家,况且——”他低叹一声,不再说话。

况且,南家覆灭与否,于你而言,并无多大关联。

南蔷眯着眼睛,停下手上的动作,微微出神。

南越的一句话就把她对南家人做过的那两件极为隐秘的事情揭开,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他知道很多事情,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或者,他还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关于她胡乱猜测却又不得不深思的一切?

“大哥哥的手段真是神通广大啊,连这些都知道。”南蔷干笑一声,脸色微沉,迅速为他易容。

片刻之后,她将铜镜往南越身上一扔,“看看满意否?”

南越从未见过她如此撒娇模样,知道自己一语道破她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惹怒了她,也不好再提,一手接过那险些砸到自己的铜镜,看了一眼镜中人,不由苦笑一声,“六妹妹就算是生气,也不能把我易容成这副德行啊?”

镜中的男子除了一双堪称极品的眼睛之外,其他的放哪儿都是个极其引人注目的焦点,为毛,实在是太——

丑。

了。

一个美男子能够被丑化成这样,只能说,南蔷的易容术实在是太强悍了。

“大哥哥这是不满意了?”南蔷双手横抱,挑眉,冷笑。

南越不说话了,好吧,谁让他低估了她的小心眼程度?自作孽,不可活啊。

“南蔷,你不是今夜有计划吗?怎么还没弄好啊?快点,天就要黑了。”玄九夜在外面敲门,直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他睁大眼睛忘记呼吸了。

“这这这——”

他惊讶地指着南越,左看看右看看,除了南蔷和这个丑男人,没有第三个人,也就是说,这个丑男人是南越?

他好看的脸皱啊皱,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俊美的南越突然摇身一变变成这副德行,这简直充满了违和感啊。

“这什么这,这是我大哥哥,怎么样?我的易容术还不错吧?看看,连你都认不出来了,更何况那些心思不正的人。”南蔷意有所指,看向旁边的南越,笑道:“大哥哥,我说的对吧?”

南越无奈,摇摇头,不说话。

玄九夜呆了,真的是南越啊。

下一秒,他疯狂大笑,“哈哈哈,没想到你南越也有今日,真是笑死本少了,哈哈。”

被嘲笑的某个丑男人目光凛冽,只见他身形一动,玄九夜保持着大笑的模样不动了,那模样,比他眼前的丑男人还要滑稽。

南蔷抚额,绕开玄九夜大步向前走去。

一切成败,就在今夜了。

南越阴恻恻地瞥了玄九夜一眼,跟上南蔷,独留他风中独立。

半个时辰后,玄九夜苦着脸找到南蔷,“你大哥也太小气了,诚然我是忍不住嘲笑了他一番,但他也不至于让我站在门口半个时辰啊,你说说,是不是太过分了?况且你才是害他变成这丑模样的罪魁祸首,他怎么迁怒到我身上来了?难不成看我武功没他高,欺负我不成?”

南蔷听着玄九夜委屈的投诉,抬眼看看他身后的人,默然,抬起她纤细的手指指了指他身后,“你若是不爽,大可以找他报仇。”

语罢,神色如常地看着下方窸窸窣窣的人影。

玄九夜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打不过他,怎么报仇?最好别让他逮着机会,不然他一定不会轻易让他好过的。

在心中yy了半天,终于觉得舒坦了些。待他回神时,看到令人惊悚的一幕。

南蔷神情凝重地坐在青木家族准备大典时需要的东西的专属仓库上,指尖微动,看不见有什么东西从她指尖落下,却能发现空气微微震荡起来,随着空气的变化,南越一手护着她,一手催动内力配合她的动作。

随之而来的,就是鬼哭狼嚎的惨叫。

“走。”南越低吼一声,抱着南蔷在青木家族的高手到来之前飞身离开。

玄九夜立即将轻功施展至极致,跟了上去。

开玩笑,南蔷弄出这样大的动静,若是被青木家族的高手围攻,定海珠他还要不要了?

险险避过青木家族的追踪,三人逃到西海域最靠近青木塔的一个小客栈,刚坐下玄九夜就有些耐不住了,问道:“这就是你今晚的计划?会不会太打草惊蛇了一点儿?”

下毒?唔,这确实是南蔷最爱干的事儿,因为她武功不好,况且还比较懒,能用下毒解决的事情就绝不大费周章和别人打个你死我活,但是她选在今夜下毒,根本就是故意打草惊蛇,但理由呢?这样做的理由呢?

南蔷白了他一眼,忽然问道:“大哥哥你确定这里不会有人追来吗?”

在某种程度上,南蔷已经把自己的安全交给了南越,这个关键时候她对他表现出来的莫名信任,确实是有点不正常,但她也懒得想,毕竟自己若是出事,对他,对南家都不会是什么好事不是?

“六妹妹这话问得有些多余了,难道你不是故意把高手吸引到那边,最终目的是这里吗?”南越幽幽道,烛火之下,他丑陋的脸庞在这一刻竟然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光华来,看着这张脸,南蔷忽然很后悔自己没把他易容得更丑一点。这个男人,多丑的面貌都改变不了那双看破一切计谋的眼睛。

这样的眼睛,让她想起了墨焱。

墨焱,你还好吗?你——有没有来找我?她低声叹息,希望他没有来,却又莫名期待能够看到他。

——

幽静的小院里,还是那两个人,一如当年分别的场景。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她亲自到这里来,墨焱,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爱那个女子。”南宫齐晨举起酒杯,嘴角弯起一抹莫名弧度,眼角含笑。

君墨焱皱着眉头,同样举起杯子,清脆的酒杯碰撞的声音,与当年分别的那晚几乎一致。

“可惜我还是没能立刻找到她。那个小女人,丢下我就跑了,也不想想这无渊海的西海域有多复杂,万一遇到危险该怎么办?青木阳真有她想的那么好对付吗?这个傻瓜。”他一口喝尽杯中酒,心底无边的火焰在这一杯酒中爆发出来。

南宫齐晨神色突然凝重下来,道:“青木家的人也一直在找他们的行踪,我只能让我的人暗中干扰他们的视线,与南蔷在一起的另外两个人很会隐匿之道,至今还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不过你不用担心,明日就是开启青木塔,进行青木家族祭祀大典的日子,无论是青木阳还是南蔷,都会出现的。”

“哼,也不知南越安的是什么心思,一路的阻扰,到了这里还把她藏起来,他——”君墨焱微眯着一双凤眸,星目中闪过一道精光,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

南宫齐晨被他的半截话说得心痒痒,好奇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南越这个人的背景你已经知道了?”

君墨焱瞥了好友一眼,对他眼中的好奇之色视而不见,看着屋外的月色,冷峻的神色因想到某个逃跑的小女人而变得柔和不少,良久,在南宫齐晨以为君墨焱不打算说话的一刻,他缓缓开口,反问道:“南越不仅能轻而易举进入西海域,还可以带着两个人躲过青木家族的查探,你说,他与你们无渊海有什么关系?”

南宫齐晨摩挲着下巴,仔细思考着君墨焱的话,只见他原本还比较慵懒的神色逐渐变得慎重起来,嘴角醇和的笑意已经收起,取而代之的是难得一见的凝重。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觉得这猜测着实让人不敢相信。

君墨焱没有看他,只是静静欣赏着月色,懒懒道:“这事儿我就说到这儿了,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查吧。你现在已经是南宫家的家主了,掌控五灵草的你若是想知道某些秘辛应该不会太难。”

“这事儿确实也只能说到这,对了,我还没问你,你真的打算闯进青木塔去救人?”南宫齐晨有些担心地看着君墨焱,满眼的不解。

他既然都抛下那边的事情来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确实是有这样的打算?

“不然呢?难道你要我看着自己的女人进去冒险吗?”他仰头喝了一杯酒,再次给自己满上,继续道:“一个男人,除了宏图霸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保护好他的女人。”

听着君墨焱的话,南宫齐晨心中一震,是啊,如他那般,几次都靠着自己的女人才转危为安,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差劲了些。不管了,等忙完了君墨焱的这茬,他立刻去齐家提亲。

“作为相知多年的朋友,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二,青木塔与我们南宫家的神殿一样,都是靠着灵物支撑的,神殿更重防护,青木塔却偏于攻击,内部的机关不是一般人所设的阵法,而是由塔顶的渊木藤所控制,这也是青木家族的人迟迟不上塔去抓木梵道人的原因。你确定你要去冒险?”

“明日不是开启青木塔的日子吗?”君墨焱毫不在意道。

“青木塔明日确实是要开启,但是那只限于青木家的人进入,渊木藤是认血脉的,你不是青木家族的人,只能硬闯。”南宫齐晨皱眉,想了想,继续道:“其实你可以等到青木阳把木梵道人带出来之后再动手。他不是要定海珠吗?只要南蔷和玄九夜不出现,他就会以木梵道人为人质,倒时候再出手会保险很多。”

“你觉得连你都能想到的问题青木阳会想不到?不要忘了他是如何成为青木家族的家主的,玄氏神山一事,你真以为只有无渊海的高层知道吗?”君墨焱站起身来,手中握着酒杯,语气淡漠。

南宫齐晨突然笑了,哥俩好地搭上君墨焱的肩膀,与他平日里的温润优雅完全属于两个极端,只听他轻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你既然决定要冒险,我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不是?明日的事情我已有了安排,也算是给我未过门的妻子出出气吧。青木家手下的人确实是有些讨人厌。”

君墨焱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意?他任由南宫齐晨这么搭着自己,嘴角浮现一抹温和的笑意。

无渊海不能与外人联手对付内海之人,所以他只能打着给齐家出气的幌子暗中相助君墨焱。这份情谊,南宫齐晨不说,却不代表君墨焱不知道。

思绪飘飞,一切将在明日重新开启。

——

第二日,西海域万人空巷的一日再次到来。

每一次青木塔的开启,青木家族的祭祀大典都是整个无渊海的盛事,身为东海域主宰的南宫世家又怎么会缺席?

南宫齐晨带着南宫世家的人早早赶到,此时他们作为贵客被安排到青木塔外围的高楼上。即便两大世家早已不合,但表面上的和睦还是要做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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