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冷眼旁观真想一走了之,又担心他这火出不来不知道得闹出什么幺蛾子,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直说就行了,用不着冲车发脾气."
勒小东整个人都处于暴怒发泄状态,脸红气喘浑身发抖,握着拳头道:"你还知道我生气啊,那刚才我妈说那邪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声?"
"……你想让我说什么?"
李燕这一问倒是把勒小东给问住了,憋了半天才道:"当然是你喜欢我,我们交往的事了."其实他更想问,为什么我妈不让我们俩胡来你一声不吭就默认了?只是这种话又觉得问不出口.真要是问了,那不就直接承认他想那么做吗?事实上当时他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对她的态度挺生气.
"你就为这事儿生气?"李燕点点头道:"那行,等有机会我就跟你妈说,我特别喜欢你,正在跟你朋友呢,希望她别阻止,这样总行了吧?"
到底是从她嘴里听到了喜欢他这样的话,可勒小东却觉得很不对味儿,完全不是他想要的结果."算了,别去说了."想也知道,那样只会惹得他妈更生气,阻止的力度肯定增大,倒是麻烦.
李燕暗自忖道,倒还不笨,要是真同意了,她还乐不得了.由他妈出面可比她一个人暗中使劲儿可强多了.不过,左右也不用多少时间了,全当是磨练了,暂且由着他,几年都忍下来了,还差这一两个月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怎么样都行,全听你的."李燕支上车子,走过来把地上的变速车扶了起来,不无责怪的道:"你看看你,脾气那么大干什么,好好的一辆车都被你踹变形了,先将就着吧,等明天推去修车铺修修."就这么干站着不行呀,总得给他个台阶下,这也算是缓和局面的一种方式.
勒小东拉不下脸来,低哼了声:"也没多少钱,踹坏了我就买辆新的."
"知道你有钱."李燕笑笑,回身把车蹬踢上去.剩下的这短距离两人推着车谁都没骑.
尽管送衣服的过程挺坎坷,结果却是很理想.崔玉凤的算盘没打错,随后急剧增加的营业额就是最好的证明.
直到看见她妈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李燕才回过味儿来,原来是被人家给算计了.可到底是件好事儿,被利用也就利用了,谁让她是人家养得呢!
学校里的生活还算顺利,除了起早贪黑比较苦逼外,其他总体来说都还好.少男少女们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新闻,让平日里枯燥增加些趣事.
一年四班的学习委员叫龚明明,是个外表娇小文静,内里开朗活泼的一个女生.升学的分数班里排名第一,几次摸底考试的成绩却总在十一二名前后转悠.这落差不可谓不大,按理说该发愤图强,就算不把这第一的名头找回来,至少也得进前三才不会这么难看.可她倒好,吃喝玩乐全不耽误,自习课上该跟同桌怎么聊还怎么聊.
期中考试后,赵明艳又重新排了次座位.跟开学的时候不一样,这回采取一对一的帮扶策略,原有的座位处于中游水平的同学座位没变,尖子生和差生调换了位置.比如夏冬初和李燕就被分开了,前者就跟后几名的冯宁互换了座位.
龚明明的个子矮坐在第一排,她同桌是高威,这小子除了玩儿还是玩儿,半点不知道学习.这座位一分,非但没跟着进步反倒把龚明明拐带着坏了.
.两人平时闹惯了,这天下课的时候,龚明明从桌位里拿出个东西握在手里,高威正好从外面进来,上去就是一巴掌:"你手里拿着什么,我看看——"
他这抽冷子一下,龚明明根本没有防备,手里东西一下子就被打掉了,四四方方的小纸‘面包’就这么摊在了地上.
两人都弄了个大红脸,龚明明赶紧弯腰捡起来,二话没说就冲出了教室.看见这一幕的同学心里都笑到不行,表面上还得硬忍着,都快憋出内伤了.
他们现在正是对异性充满好奇,对生理性问题相当敏感的年纪.稍稍有个风吹草动,没一会工会全班就都知道了.两人制不造的笑料让大家乐呵了好几天,直到另一段趣闻所取代.
一年组的语文老师是个五十多岁面瘫嘴毒的干巴小老头儿,打从第一堂课开始,就没见他露过笑面儿.上课的时候声音特别的小,要不仔细根本听不清,所以他的课底下从来都是安静的.
这天老头儿上完了课,合起了课本,慢悠悠的走下讲台,要知道这样的动作是很难见到的,通常他都是讲完课直接坐那儿一动不动,铃声一响果然走人.
正是因为这样习惯,大家对他这样的动作表示出极大的好奇,目光都投了过去.就见他只走了几步就停在了靠着右侧墙壁的第一排座位前,仍旧面瘫声音不大的跟坐在那里的两个学生道:"你们俩弄了一堂课了,弄过瘾了吗?"
思想稍微复杂点儿的人听见这句话难免会浮想联翩,思想单纯的也许不会在意,可接下来这句想不多想都挺难.
这一说,两人全都低下了脑袋不吭声.老头儿翻了下他们的课本,扫了眼上面的名字,"……庞辉,谢亮,庞谢——螃蟹,你们凉真是一对儿."这对于成年人或许不算什么,可对于这个年纪的学生来说却是挺严重的一句话.
螃蟹之名一时间成了四班被叫次数最多的词汇,庞辉和谢亮到底在课堂上做了些什么,除了老头儿谁都不知道,两人全都闭口不谈,一被问起来就脸红.这无疑给了人无限遐想的空间,很快两人就成了四班公认的班对儿.
也因为这件事,语文老头儿成为了所有任课老师里最不好糊弄的一个,上他的课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被他的毒舌扫到.这种认真的态度,仍然得不到这位面瘫老师的半点儿笑容,行事如故.
也不知道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常规都是用来打破的.语文老师的面瘫最终还是破了一次功.而完成这一高难任务的不是别人,正是李燕同学.
要说这件事也是场误会,当时正上着堂文言文课《乐羊子妻》,老头儿让人翻译课文的内容,前面叫了几个学生好像都不太满意,就到了李燕这里.翻译的内容只有其中的一段,就是乐羊子妻借着手中织的布来教训他丈夫的话,大意就是妻子拿刀走到织机前说,这些布都是从蚕茧里生出来,一根一根丝一寸一寸积累,才能成丈成匹.现在割断了就会丢弃成果,荒废了时间.你每天积累学问,最后才能有所成就.如果中途回来,就同割断织帛有什么区别?
李燕前面解释的都还不错,到了最后一句,就白字先生了一把,把‘帛’(bo)字读成了(jin),要说读错了字其实也没什么,人这一辈子谁还没有弄错的时候?问题是她刚一翻译完,全班同学就都笑开了.
语文老头儿那千年不变的面瘫脸竟然也松动了,整个面部肌肉都在变化,勾起的嘴角明显是在偷笑.
李燕都被笑蒙了,想了下最后说的那句‘就同割断织帛有什么区别?’,翻译的没错啊?
夏冬初隔着过道直小声的给她提醒:"那是割继织帛不是‘自已’,又不是喉管,你想自杀啊?"
李燕顿时囧了.
自打这次‘割断自已’事件后,语文老头每次上课不知道凑巧还是故意,总能点李燕的名字起来回答问题.每次看她站起来,那嘴就直抽抽,李燕直担心他会不会中风.
再说语文一结束就中午放学了,李燕从家里吃饭回来,刚进教室就是一阵哄笑.
"哟,割断自已的人回来了."
李燕没绷住也乐了:"行了你们,还没笑够啊?"这帮家伙可算又逮着笑料了,估计不笑够了不算完.
"我说哥,你们班怎么净出美女啊,我都想换班了."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打断了哄笑声.
李燕敛了表情,走到位置上坐下,翻开数学开始作课后作业.对于前座上倒坐着的外来者视若无睹.
冯宁瞪了弟弟一眼:"你都待了这么长时间了,回你自己班去,我们班同学都快回来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