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低头道:“你以后若再这样,在我面前做这些不入流的事,我就再也不理你!晓得了?”
“晓得晓得!”宁放忙点头答应。
“……明日荣哥哥要与姐姐去兽场,邀你我同去。”
“去,一定去!只要莲生不怪我,怎样都成。”再次转头看向莲生的额头。
莲生抓过宁放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上道:“我知你真心,才能看到它,这是我俩的秘密。”
宁放抱紧莲生道:“秘密!”
这一天,四人各骑驯鹿穿过后院前往兽场,身后伴着六个骑马的驭兽师。
一路晴光和风,杨柳扶堤,空中柳絮飘浮过眼,走了半晌,停到了一处悬崖边上,对岸两株参天巨榕瑟瑟作响,里面充满奇幻的柔光。驭兽师与宁放 朝天空吹了两声口哨,七只青鸟应声二来,释荣掏出口哨一吹,一只雪雁挥翅而来,释荣先行上去后,伸手将婷慈拉了上来,让她坐在身后。宁放因着上次莲生在前,反倒淋了个透,故而坐在了前面。众人陆续做好后,便向林子飞去。
穿越霭霭松林,一路向前,但见万丈银带高悬,天边虹桥,又俯丛林野灌,矮荞奇花,双壁夹道处,银带跌破碧湖,白岩拳出,嵌入赤壁,一群麋鹿自林间穿过,猿声哀转, 飞鸟穿林,祥和安逸。
婷慈抱紧释荣,释荣特意放慢速度,婷慈道:“还是跟紧他们吧。”释荣道:“无事,你瞧,那群麋鹿正盯着妹妹看呢。妹妹美若天仙,诗词翰墨,无所不通,如若出行,不得搅乱一帮*才士的心哝。”婷慈叹声道:“哥哥莫笑我了,娘嫌我生的蠢钝,日日教我从师习课,勤练女工,何来此说。若非哥哥带我出来,恐怕现在还困在房里呢。”释荣笑道:“这有何难,妹妹若嫌屋里烦闷,这坐骑就送与你,这些天就由我来教你吧,到时我走了,还有宁弟教你,你想去哪里也会方便些。”
“哥哥不是明天就要走么。”
“无妨。”
果然二日,庭毅留下儿子,先行一步。释荣也认真教起婷慈。过了五日,婷慈已学会九成,释荣也将离开。婷慈不舍问:“何时再来?”释荣给婷慈递过一只竹筒,笑道:“我已在此停留数日,再不回去,恐怕母亲担忧,妹妹若想见我,便用笔将要说的话都记在纸上,再将纸烧尽,把灰倒在这个竹筒里,我就能收到了。”婷慈点头答应,从腰间取出一方红锻金边的牡丹方巾递于释荣,释荣小心接过,又相继与喻家诸位一一做别 ,方驾青鸟与众仆飞走。
自释容走后,婷慈整日怏怏无趣,这日独自骑着雪雁,前往兽场这日偏着晴空万里,心情总算舒畅来开。俯望兽场,见一干身着黑衣的驭兽师们骑着青鸟,手执长矛,在一片巨大的空场上与一只形似乌鸦的巨大怪物作战,雪雁吓得‘哇’叫一声,怪物闻之,抬眼射来,红眼凶狠可怖,吓得婷慈全身颤抖,雪雁惊慌乱震,婷慈控制不住,不一会便手挣脱缰绳,掉落下来,恰时宁放驾着肩翅马,莲生骑着青鸟一前一后从远方飞来,宁放见前方姐姐被雪雁甩了下去,忙飞马过去接住姐姐,说时迟那时快,趁莲生也加速赶来的空隙,底下怪物蹿升而出,冲向莲生,一个挥翅,瞬间卷走莲生,疾驰而去,眨眼间已然了无所踪了。
宁放猛然一身冷汗,慌忙放下姐姐,与众驭兽师急追而去。宁放架马停在空中吼破喉咙,最后浑身瘫倒跌下马背,幸好被肩翅马飞身接住。
待回到家,宁放竟已昏厥了过去。次日醒时竟如木偶泥塑一般,睡时更是生死不得,呓语连篇,如此拖延,又是数天。及至夜深,婷慈来到了宁放房中,探望已然虚弱的弟弟,哑声痛哭,许久,走到桌旁,在纸上写下两行小字,尽数烧进竹筒中去了,且说所写何字:
恓惶姊弟,两处相思一样愁,梦惊长夜,苦水无声绕江流;
皎皎银蝉,圆缺不定终化圆,一别无期,物是人非难聚头。
不日,斟、凌两家家主便前后到来,见朝扑精神不振,斟庭毅道:“三弟不必担心,我与你二哥定会竭尽全力帮你!”朝扑沉心道:“不到迫不得已,小弟实在不想烦劳两位大哥,早前灵山滑壁上有暗流涌动,小弟未常在意,而后我山林忽有恶兽现身,待我昨日再去,滑壁下端已有黑气侵蚀,急忙占卦,果然不祥之兆,恐怕不出十年,人仙两道都将!再临魔障之害,如今,我次子又被那恶兽抓去,长子命悬一线,可恨我不入仙道久矣,还请大哥、二哥帮我。”
庭毅劝道:“当年神域之子降生在此,其生死祸福岂是那些邪魔外道所能左右的了的!此番劫难,许是上天下的定数,当务之急,还应将此事早早禀明仙君,一切也自见分晓。至于贤侄的病,说来实在幸运,我此次赶路途经叠老山,恰逢药神茽壶采药,他赐了我一贴泻心汤,你且命人熬给侄儿,病自痊愈。”朝扑依言,立将家中安排停当,便于二人上路。三人此行兵分三路,大哥庭毅腾云前往青菱仙君之处,二哥凌渐架雾去了白眉老翁之处,三弟朝扑则乘肩翅马赶往行程最近的金童子之处。
且说宁放自喝下这泻心汤之后,两日不到,除去依旧虚弱,神智已然清醒,这让奇氏、白氏稍感安慰。奇氏又怜惜白氏痛失爱子,便将幼女好沐让于白氏抚养。
这日,宁放睡下,恍惚进入梦境,周身祥云缭绕,云中开满颜色红白、瓣大如瓢的花朵,深嗅气味,倒有清茶淡香,再伸手一碰,花朵立即隐匿无形了。正犹豫着,忽嗅见一股莲香,忙寻气前行,行至数百步,忽瞧见一人背对自己座在离自己仅二十步开外的亭子上,陡然激动万分,敢问能有此身,不是那人,还会有谁!不禁脱口唤道莲生姓名,急欲上前,突然面前乍现一只大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忙抬手后闪,不料一个趔趄,跌下云端,宁放一惊,睁开双眼,原是场梦。再倒头睡,却睡不着了。
又过了几日,父亲回来了,宁放也已痊愈,但见父亲抑郁不安,仍问弟弟下落。见朝父亲从袖中掏出一个卷轴,便展开来看,竟是昨日梦中所见的花朵祥云,却奇怪父亲只说这是一张空空如也的白纸,便伸手指着画卷上的大花,细致的描述了一番,见父亲依旧不信,便立刻抽出一张白纸,将所见景物画给父亲。朝扑一看,怪道:“这与灵山脚下的石雏匪倒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这颜色淡些,而那个是血红色的,极难寻得。”便把此卷让儿子好生保管,径自走了。宁放只好拿着卷轴回到房中研磨,可左思右想,仍不解其中深意。忽想起父亲方才提到,灵山上有此花,于是待到二日一早,便一人骑着肩翅马,赶往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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