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微微颔首,叹道:“只希望沈大人的事情,杨府不要再插手才是。”
赵蒙摇头道,“属下认为不太可能。”
景年闻言心头一紧,道,“你何出此言。”
赵蒙皱着眉头道,“使者也知道,上次我们围攻沈大人的时候,杨公子既然能舍命相救,想来他们二人关系自然不简单。杨家公子近年来,一向甚少出门,而这位沈大人也是多年未进京城。难不成,二人真是一见如故吗。”
景年静静的聆听着,面色沉静,道,“你说的不错。二人定然是旧相识,只是怎么个旧相识法呢。”
赵蒙摇摇头,“属下没想到,不便胡乱揣测。”
景年看了看沉稳谨慎的赵蒙,微微笑笑,道,“好了,我知道了,虽然我们现在没有接到命令,但沈大人的事情,料想黑云栈不会就此放过他的。这件事情,只怕最终还是要落在我的手上,所以,我们还是要多加留意这个沈大人,平日都跟什么人来往。也好心中有个底儿。”
赵蒙闻言躬身答道:“属下明白。”
看着赵蒙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景年眉头一锁,缓缓自怀里掏出如意佩,轻轻的摩挲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月芙,难道你真的是我的劫数。”
景年想起今日的满江楼,就是心下郁闷不安。今日三甲跨马游街,自己明明是隐约能感觉到,杨月芙自上而下,远远眺望着自己的炙热目光。自己心头愉悦不已,所以才满怀欣喜和深情的遥遥相望,原本以为,杨月芙定然会欣然热烈的与自己眉目传情。岂料想,杨月芙竟然对自己根本就是熟视无睹,甚至是退避三舍。
景年想到此处,紧紧捏住手中的如意佩,杨月芙,既然你肯将这如意佩还我一半,难道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吗。若是明白,何以要对自己若即若离,欲拒还迎呢。
景年目光眺望着无边的黑夜,心中总是感觉到杨月芙与自己之前,似有一道看不到却迈不过的深深沟壑。自己和杨月芙尚未走向对立,而且除掉沈大人的事情,即便将来还是由自己来动手。只要自己能想出办法避开杨府,那么和杨月芙就不会因此生出嫌隙。可如今,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对自己如此这般的远而避之呢。
状元府是以前的福郡王府,新皇登基之后,郡王奉旨前往封地。三年来,郡王府一直空闲着。这个府邸分前后院,进入大门之后的前院,是片宽敞的空地,只有大门两侧,有几个参天大树,投下一地阴凉。接着便是主屋,同样的古朴雅致,高大明亮,似是彰显着主人高贵的身份一般。
后院四周皆是色彩鲜亮的精巧阁楼,各个阁楼的前面则由曲曲折折幽静的长廊相连。四面八方围起来的,则是个四季如春的大花园,其间更是镶嵌着别致小巧的亭台楼阁,水榭歌台,大气中又蕴含着点滴优雅之气。
今日阴雨绵绵,状元府邸,还是空空荡荡的,毫无生气。
景年独自立在后院长廊的屋檐下,微微抬眼看着眼前连绵不断的雨帘,心情隐晦不堪。
一转眼儿,距离自己高中状元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了。
可杨月芙的身影却是再未出现过,真是让景年心里七上八下,郁闷难解。四通客栈,杨月芙盈盈泪垂,楚楚动人的模样至今还是历历在目,明明对自己情深绵长,恋恋不舍。自己如今金榜题名,天下皆知,为何如此时候,杨月芙竟然会选择退缩犹豫,避而不见,难道她真的是打算断然离开自己吗。
景年想不明白,他一直认为多年来,自己追逐击杀,运筹帷幄,靠的全都是谋算人心。十几年来,多少英雄豪杰,都没能逃脱自己的追逐。精明如京畿都护的沈大人,进城的时辰,一样被自己算的准准的。
可如今对于杨月芙这个小女子,自己竟被逼得穷途末路,束手无策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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