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飏不愠不火的道:“在这耗着也于事无补,不如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安顿下来再说。”
朱春不再答话,也不上马。
朱飏瞧着他的样子,并不催促,只是笑笑,扭转缰绳,微微调转马头,自顾自的朝城外走去。他才刚动步,身后就传来朱春急促儿略显疲惫的声音:“少爷,你别走啊,等等我。”
朱春一个激灵,无可奈何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翻身上马,快步追了上来,主仆二人一边策马前行,一边四下张望的寻觅这今夜可能的落脚之所。
此时夜幕沉沉,更深露重,夜风袭来,略感寒冷。只可惜这城门附近并无村舍,荒无人迹。看来只有方才经过的那座山脚下,可以暂时歇脚儿了……
朱飏拾起面前的一根木棍,轻轻拨了拨面前快要熄灭的火堆,又顺手加了几根儿干柴上去,静夜里,万籁俱寂,只有面前的火堆中,偶尔传来几声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给无边的静夜增添了一份孤寂。
朱飏两眼默默注视着眼前随风跳跃着的火苗,陷入沉思之中。
朱飏出身官宦世家,但祖上几代都是武将出身,到了父亲这一代,也是早年从军,如今却是坐到了巡抚的位子上。但父亲总是恼恨自己少年从军,不通点墨,粗人一个。所以让朱飏自幼饱读诗书,研习琴棋书画,对武功方面倒是排到了其后。
还好,自己如今乡试高中头名解元,也算是不负众望,扬眉吐气了一回。放榜当日,朱飏倒是很淡定,但父亲大人却硬是为此大醉了三日三夜,甚是夸张。想到此处,朱飏俊秀的面容上禁不住浮起一丝欣慰的笑意。
自小到大,自己虽也喜欢读书写字,但似乎更酷爱耍枪弄棍,只是父亲希望自己将来能参加恩科,金榜题名,用父亲的话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以仕子之途进入官场,才是正道,高人一等。自己从此便只得一心一意,专心从文了。搞不清楚自小到大,自己究竟是为 了光宗耀祖,还是为了自己的志向才参加恩科的。
想想此次入京,任重而道远,眼下马上就要参加会试,可能还会参加接下来的殿试,朱飏微微摇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进城,进城了……”身后传来声声断断续续的梦呓,朱飏回过头,望了眼前火堆旁依然熟睡中的朱春,想来也是这些天跟随自己赶路,确实太过辛苦。他探过身,替朱飏拉了拉快要滑落下来的衣裳,又往火堆上加了几把柴火,想平静平静心绪,但狂野的思绪如同一匹脱了缰的野马,怎么都停顿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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