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芯楠回头一望,只见青白道袍划过梅边,抚落一枝红梅上的白雪。他走得太快,自己甚至连他的身影也没认出。虽然早就知道他就在自己身后的后面,可是?居然没有想到跑了……
“当真是你们仙尊?重华尊者?”司空芯楠假装疑惑道。
长安点了点头,又想了一会儿,道:“仙尊走时,脸是红的。”
司空芯楠怔愣了一下,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陌溪啊陌溪,今生你怎么生得这么个没用的模样,我不就和你表个白吗……”。
这里的夜虽然冷,却并不阴寒,司空芯楠常年生活在忘川河边,不畏惧这点寒冷。但是长安却不一样,再是天资好的孩子,也总归是个人类。于是自己给他在小屋中铺好了被子,点燃了柴火。便在屋外将就了一夜。
为什么要去屋外?自然是那孩子见司空芯楠在旁边死活睡不着觉!
司空芯楠只能无奈走了出去睡觉!!!谁叫自己是好心人呢?
第二日清晨,司空芯楠醒来时却见长安拿着一张被子,轻手轻脚的给自己裹上。见她睁开眼,他下了一大跳,哆嗦了两下,连连往后退去。脚下一个踉跄,狼狈的摔倒。司空芯楠起身欲要扶他。他却连滚带爬的跑了。
司空芯楠伸着手额头青筋凸了凸,想忍却没有忍下来,张口正要骂人。那小屁孩却躲在一株梅树后面,探头探脑道:“那个……那个,今晚,你还是可以进屋睡的。外面……冷。”
司空芯楠将他静静的盯了一会儿,叹气道:“我叫三生。”
他眨巴着眼,过了好久才怯懦的叫了司空芯楠一声:“三……三生。”
司空芯楠欣慰的点了点头,自屋里搜出前些天重华给她送来的话本子,倚在梅树下面惬意的看起来。这是一出才子佳人久别重逢,破镜重圆的故事,非常符合她现下的心境,自是看得十分投入。
自己不理长安,他自是不敢来扰她的。这一天便十分平和的过去……唔,如果没有晚上这遭事的话,着实算得上是十分平和的过去了。
说来狼妖反攻流波在即,今天便是流波宴请各大掌门的日子。天色晚下来的时候司空芯楠正巧将这本话本看完。一抬眼发现今晚的流波山灯火通明,照得天空也亮上三分。
司空芯楠感叹这重华的圈禁之术修得太好,让她着实找不到空子钻出去。凑热闹这一世除了勾搭陌溪之外最大的爱好。
长安倒是心态平和,呆在屋里不吵不闹的,守着时辰等着睡觉。
司空芯楠闲得无聊,绕着梅林四周逛了一圈,没见着什么漏洞,便也死了念头,准备回去洗洗睡了。
正在这时,司空芯楠晃眼瞧见两道白色的身影闪过大殿后门。好奇心一起,定睛一看,呦!这不正是重华尊者和那个什么被叫做‘师祖’的女道姑么……
此时司空芯楠只见那道姑拽着重华的广袖,一脸的急切,但是重华的脸却藏在阴影之中让她看不真切。他们摆出这么令人遐想无限的动作……
司空芯楠暗自咬牙握拳。你们,到底想干嘛!于是自己借着夜色的遮掩,藏好自己的身影,蹲在梅树后听着他们的对话。
“师兄!”道姑急切道,“如今狼妖进犯,你怎可还将那来路不明的妖物留在这里。应当尽早除掉才是!”
司空芯楠叹气,都说了几千次了,我是来路不明,但真心不是妖物啊!把你们的千锁塔都毁了,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身份么!愚钝!人类实在愚钝不堪!额,这话好像不对,自己也是个人类啊!算了,不想了,接着听下去。
司空芯楠这边还未感叹完,又见那方重华的身影晃了晃,道:“此事改日再议。”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无力,像是被人灌了不少的酒——醉了。
那道姑却不依不饶:“师兄莫不是见那妖物外表柔弱心生怜意了?”
重华微怒,甩开她的手低喝:“胡说什么!”
“是我胡说就好。”女子冷声道,“师兄切莫忘了,当初正是因为师父心软,收留了呼遗这个低贱狼妖,最后才导致了二十年前的流波之难,青灵万望师兄莫要步师父的后尘。”
重华沉默了一会儿,挥了挥手:“你且回去吧。”
司空芯楠撅着嘴琢磨,依着方才这个道姑所说,那个狼妖呼遗应当是个恩将仇报,不仁不义之徒,但是凭着自己在忘川河边阅鬼无数的经历来看,那个狼妖又不该是这样的家伙。
唔,看来二十年前的事有隐情啊!
青灵道姑走后,重华独自在那处黑暗的角落中站了一会儿,才扶着墙慢慢步入他的寝殿。
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司空芯楠叹了一声气。
上一世,但凡陌溪磕着碰着了,司空芯楠都是心肝疼的宝贝着呵护着,从没让他感觉到孤寂难受。而这世的陌溪,虽说做了一个至高无上的重华尊者,但是醉了酒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这样想来,他兴许还没有正在自己屋里睡得人事不醒的长安来得舒坦。
“谁?”他猛的回头。
司空芯楠眨巴眨巴眼睛,更觉得他平日活得辛苦,醉酒之后,自己这么小声的叹息都能引起他的注意,想来平时的戒心定是堆了一层又一层。
见没人答应他。重华撑住身子,缓步向这边走过来。司空芯楠心知躲不过,便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笑着冲他打招呼:“呦!晚上好啊。”
见是司空芯楠她,他眉头狠狠一皱,转身便走。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人万分恶心的东西一样。大步迈开,半点没有醉酒后脚下的虚浮,司空芯楠怔愣了一瞬,心中顿时火冒三丈。自己是丑得有多么离谱,让你恨不得退避三舍?
“站住!”司空芯楠高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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