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俊容,却已阴沉。
他蓦然淡淡扬唇,这一刻,真的有点想笑,的确是想笑,只不过是嘲笑而已。
他能不嘲笑吗?
她的这个想法,真是,真是……够意思。
深深凝向连城,夏季的微风,轻轻吹起他的墨发,在阳光下,一种自嘲的笑,快速的漫过了他的唇,染金了他的曈。
他定定的看着她如初的容颜,她适才的话语,仍旧清晰,她对他的毫不在乎,她自顾自己的话语,依然刺心。
刺在心中,响在脑海,回回荡荡,就像一种魔音,无法忽视,也无法消除。
晦涩、酸楚、一种莫名难过,交交错错,压抑在胸口,凝聚,如爆发,转化成了怒焰。
冲天的怒焰,如要焚毁了一切,也恍若要焚烧了他自己。
“夜连城,你放心,我做的事,后果我来担,落不到你头上。”
此声,有种压抑的寒气在飙腾,寒气中,却又犹如火焰一般,在燃烧。
此眸,金芒在跳动,染满了他的湛蓝,甚至一种令她有些心悸的味道,在其中流转。
像是,像是……伤?
是心伤吗?
连城眸光微微难定,她其实也知道,她那话确实有点太过自私。
但是,她就这样,亲就亲,陌就陌,她分得很清楚。
即便,因为丹药那些事,她算是冤枉了他,也欠下了一份人情,她也不愿意,就此,为他惹上一个大麻烦。
至于人情,她总会还,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这种傻不拉几的惹祸方式!
连城静静看他,“夙玥,我请你好好想清楚,这事由不得你。”
“由不得我?”夙玥嗤然而笑,嘴唇抿过的弧度,带着君王般霸气,却有些嘲讽,“夜连城,天下还没什么事,由不得我。”
金芒染过的眸瞳,绕过一抹不屑,仿佛世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至若蝼蚁,那是一种如神邸般的俯视苍生。
天下的一切,他从来就不放在眼里,也不需要放在眼里。
就算,就算他现在落魄至此,也不是谁都能任意招惹的,他自有他自己的底牌。
吴家,算什么东西?
不过,这一切,并非主要,主要的是,她的话语,她的心意,她的不在乎,使他没法淡宁,也没法忽视。
只要,一想到她那颗心,没有他的存在,半点都没有,他就想毁了一切,灭了所有。
那种,那种从心灵深处,弥漫开来的怒,如最烈的火焰,已经无法压抑,也无法熄灭。
除非,用鲜血来消弭。
除非,用鲜血来掩埋。
冷眼瞥过脚下的男子,夙玥瞳孔中的金芒,愈发得耀眼了几分,就恍若,最闪耀,最锐利的刀剑,闪烁着森森寒芒。
他的杀机,浓烈如实质。
她的感觉,非常清晰。
正因为清晰,这一刻,她也免不得有些上火了,这人,怎么就好说歹说,都说不听呢?
她秀眉轻轻挑起,出口的语气,于是也不那么好了,“夙玥,你烦不烦,我都说了不能杀,不能杀,你听不懂吗?你脑子搭错线,是你的事,别把我一起给搭进去,我可没兴趣被你连累。”
“夜连城,你放肆。”
夙玥转眸沉喝,周身的戾气,已如火山迸发,好不煞人。
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更遑论说他脑子有问题。
这个女人,绝对是第一个。
简直,大胆。
连城哼然而笑,她不单敢放肆,她还敢肆放。
猛然,她一脚踢过去,“放开。”
“不放。”
夙玥厉眸而视,脚轻微一侧,旋即一脚又踏了下去,毫不留情,男子继续喷血。
男子这一刻已经有点想哭了,你们吵架就吵架,踩他干吗呢?
“那个,你们……”
“闭嘴。”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霸道同显。
夙玥又一脚下来,他真哭了,混合鲜血哭泣,凄惨极了。
众人看得眼皮一跳跳,对男子目露同情,同时也十分古怪,这两人不是开始一边吗?
怎么着,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
夜淳也分外古怪,怎么就突然自己人斗上了呢?
宝宝眨巴着大眼睛,看看连城,瞧瞧夙玥,纳闷,亲亲爹爹为什么都这么生气呢?
“你到底放不放?”连城怒目,这什么人啊这!
“不放。”夙玥厉声,丝毫不让,他不放又如何?
哧。
两双眸曈,直直对视,火气猛地的飙升,强烈的火药味,充斥了整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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