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启终于憋不住了,符何再次抬手推了推丝毫没有下滑的镜框。
三黑眼角一阵抽搐,深呼了一口气,“你说完了吗?”
苍希忽然皱了皱鼻子,“他们有枪。”
此话一出,连符何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宴启也紧张地拉住苍希的手。
三黑当机立断将匕首重新插回靴里,转身溜入了门内,临走时留下三个字,“我欠你。”
苍希可有可无地点头,“你可以找我帮忙。”
三人很快出了小巷,苍希没有让他们原路返回,而是绕了另一条路离开。
刚才为了弄明白门内的东西,苍希不止一次用精神力进行探测。同时陷入那么多股强烈的精神波动的滋味可不好受,苍希有些疲惫,懒懒地缩在后座上望着窗外。
宴启已经被自家司机接了回去,符何一边司机吩咐回去,一边若聊家常般,“您刚才怎么会知道有人去找三黑了?”
师傅不让把精神力的事告诉其他人,苍希颇为纠结,只好不大自在地缩了缩身子,嘟囔道,“我就是知道。”
这话语陪着那稚嫩的脸庞,孩子气十足。
符何一下子哑然,之后无奈地转向另一个疑问,“为什么会主动帮他?”
一个孩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手中的红色气球斜斜地飘了过来,蹭着车窗往上攀,苍希好奇地伸手去碰,却被厚厚的玻璃阻挡住。她收手,有些为难不知道如何表达,最后她说,“他在挣扎。”
她在三黑身上所感受到的那股精神波动,如同身不由己陷入狰狞的泥沼般,带着压抑和不甘,每次竭力想要突破,最后还是无济于事。
那个健硕而沉稳的男人外皮下,是一颗即将在黑暗中腐朽的心。
符何还想说些什么,苍希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快到苍家的时候,符何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小姐,等一下记得别和老板顶嘴。”
私自外出本来就触犯了苍可劲,要是认错态度还不诚恳,苍希怕是少不得吃顿苦头。
苍希目光随着天空中晚归的白色鸽子慢慢移动,不甚在意地回道,“他不在。”齐青和苍慧倒是都在。
果然,回去之后打算进行工作汇报的符何被告知——苍可劲今晚不回来了。
“……”他是不是该瞻仰一下她的神机妙算?
吃饱饭洗刷完的苍希早早躺在床上,她有些在意那个男人后来的情况如何。她从前在其他世界,他人的言语和行动对她而言都不重要,况且她的能力足够保证她的自身安全,所以她很少用精神力去探测别人。
如今师傅让她融入这里,她不得不从一开始就用上精神网去感受身边每一个人的真实想法。因为很多时候,他们说出的话根本和内心想的不一样。这让她颇为苦恼。
这一段时间以来,她逐渐习惯了随时随地捕捉精神波动的生活,但毕竟是环境所限,她接触到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数都是心思纯正的孩子。
三黑的精神波动是她之前从未遇到的痛苦和沉重,她听到他的心在叫嚣着离开,另一方面却无可奈何地愈发深陷。
为什么想离开却不能离开?苍希理解不得,她那时其实是想问他要不要一起走的,可惜三黑已经决定进酒吧了。
精神力悄然无声地扩张,捕捉着那让她印象深刻的精神波动,一百米,两百米,五百米……
市中心一间潮湿黑暗的地下室。
几乎在精神力触及他的那个瞬间,本来沉睡的男人猛地睁眼起身,待到确定周围空无一人时,才放心地躺了回去。
肩膀伤口的痛意让他回想起今天下午发生的事,突如其来的背叛,还有那个奇怪的小孩。
他抬起一只手臂盖在眼睛上,深深吐气,真是想骂人都没有力气了。
那复杂的精神波动苍希不再理会,得知他无恙,很放心地睡觉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会告诉你我明天不更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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