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希摇头,“长相是天生的。”言下之意就是长成什么样是爹妈决定的问题,他本人不过是最大的受益者或者受害者而已。
被一句话噎了回去,宴启又提出新的论据,“他们、他们还把我们绑起来。”
“他们打你了?”
宴启摇头,这倒没有。
“不给你吃的?”
还是摇头。
“不让睡觉?”
继续摇头,不仅没有,还让你睡到饱。
砸出一连串问题的苍希总结了一下,表明疑惑,“给吃给睡,又不打人,只是绑着你,有什么好害怕的?”她摇头,强调不理解。
“可是、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但又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宴启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小孩耷拉着小脑袋,闷闷地说,“我想回家,他们不肯。”
一句话说得可怜巴巴的。
苍希表示理解,“这样啊。”
“……”
被噎过了几回,宴启也开始习惯了,自我顺毛一番之后,又继续下一个话题,“你说,我们能回家吗?”他想念家里软软的大床,好吃的黑森林蛋糕,还有整天喋喋不休的保姆,好吧,如果这次能够平安回家,他就不再嫌她啰嗦了。
对于这身体一无所知,当然更不晓得所谓的家在哪里。苍希很实话实说,“不知道。”
宴启心头闷了一口血,他也不知道啊,但是、但是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互相安慰鼓励一下吗?!
明白了不可能在苍希那里得到安慰的小孩放弃了,他又沮丧又失望地用了一句话作为结束语,“你太奇怪了。”
“咦?为什么这么说?”
宴启却不理她,开始默默数念家里好吃的零食和他喜爱的游戏。
为什么会奇怪,哪里奇怪?
苍希无法理解。
奇怪?这样的形容词,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她身上。而也正是因为这个词,她如今才会在这里。
不仅师傅那么说,连一面都没见到只是聊了几句的小孩也这么说。但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这么说。
两人都各有所思,一时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安静。
没过一会儿,铁门就被嘭地打开了,粗鲁的动作激荡起地上的灰尘,随着斜倾而入的日光在男人高大的身影周围肆意飞舞。
男子一手拿着手机,眉峰蹙起很是不满的样子,“卓飞那混蛋又滚哪里去了?老大临走交代了什么话,你们一个个都耳聋了吗?”
低沉的声音在这空间有限的屋子里回荡,耳朵甚至出现了轻微的嗡嗡声,让人不自觉地放轻呼吸,低眉敛眼。
苍希却是好奇地抬头看他,身后的宴启咽了一口唾沫,小小声地提醒道,“这是送饭的三黑,我听过其他人叫他。”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三黑的声音没有一开始震怒,只是冷冷地笑,“别以为老子稀罕那几个钱,如果看在老大的面子上,我才管他去死!”
结束通话的时候,三黑已经走到了苍希可以看见他模样的范围内。
年龄不超过三十五岁的男子上身只简单地穿着一件黑色背心,皮肤黝黑油光,露出精壮的肌肉。五官带着戾气,右脸还有一道大约五厘米的伤疤,看上去十分之具有震慑力。
苍希敏锐地发现后面的小孩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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