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方程又一次来到方家，方程妈看我的眼神儿就跟我们看火车站上挨个向乘客乞讨的没有尊严的乞丐一样。

“你怀了孕凭什么找我们啊？谁知道你怀的是什么人的野种？”方程妈冷冰冰地说。

“妈，我的，是我的妈，叶子她怀的是您的孙子妈。”方程很认真地对他的妈妈说。

“傻小子，你给我闭嘴，八个你加起来也不是这个乡下小妮子的对手。”方程妈生气地白了方程一眼。

“阿姨……”我诚恳地注视着方程妈，心里乞求着各路神灵鬼客保佑我。

“丫头，你要是要脸面呢，就别在我面前赖着，和我儿子一刀两断，你好，我们大家都好，我告你说，上次我没揭穿你是给你留着面子呢，我把话撂这儿，要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方程妈气哼哼地对我说。

“不是妈，咱有话好商量妈，叶子她怀孕了，一个人孤身在外妈，挺不容易的，出了事儿怎么办？”方程努力说服着他妈。

“傻儿子，我扯着耳朵啊，嘱咐你多少回了？离这个下三滥远点儿，离这个下三滥远点儿，可你呢？啊？你说你和她断了，怎么又黏上她了？我就不明白了，一个没文化没教养的乡下丫头，她到底有什么好啊，啊？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人家不笑话死你才怪呢。”

“阿姨，你对我有成见不要紧，你不能说我是下三滥。”我的脸面真有些挂不住了。

“耶呵，说你是下三滥委屈你了？你一晚上睡好几个男人你忘了？你敢发誓吗？你没有当过站街女？”

“妈妈妈，叶子怀着孕呢妈，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妈，你不喜欢叶子不要紧，可不敢乱说话妈。”方程制止他妈说。

“你不信谁你也得信你妈你个傻小子你，妈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去问问小五子，她到底是不是站街女？她一宿是不是睡了小五子他们仨。”

“阿姨，你不能冤枉我呀，我不明白你说的站街女是什么意思？你弄错了吧？”我忍着巨大的屈辱维护着自己的尊严，维护着我和方程之间的关系。

“不承认是吧？好啊，我把小五子叫来，你们对质对质。”

“阿姨，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我尊重你，可是你也别太过分了，你不喜欢我不要紧，我可以走，可是你不能雇人来冤枉我，你太欺负人了你。”说完，我又一次走出了方家的门，说实话，我确实怕对质，我说方程妈雇人冤枉我，只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已，说完我就匆匆离开了方家，不出来还呆着干什么？找难看啊？找下不了台阶呀。

我确实被人诱骗着当过站街女，没想到的是，我只当了一天的站街女，怎么这事儿竟然让方程妈知道了呢？真是应了那句话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叶子！叶子……”方程在后面追赶我。

我这次来方家，是假装的怀孕，目的是让方程妈接纳我，没想到，偷鸡不成反失了一把米，真是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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