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过来的时候。我就想勒死他。我已经是解下来了旅行器上的安全带,那一天,我就将安全带系在腰上。我要寻找到他。我想,只要我一见到他,就先把它打倒在地,而后再用安全带套住他的脖子,将他拖到一个地方吊起来。只有那样,我才对得起董一刀,董二刀,董三刀,对得起他们不明不白的死。因为他们是跟随了我到那个地方去的,不是他们听从了我,像言末子一样坚持在这个地方,他们就不会死,他们一定不会死。董一刀还会为二刀三刀剔脚鸡眼。
就是这一天,他正好陪了皇后女捉那只雀儿,看他为了皇后女捉雀儿时,那副殷勤的样子,我可怜了他。那一天我没有勒死他完全是因为了皇后女,因为我也需要他为皇后女捉到那只雀儿。
皇后女,我没有跟你说过这些。那时候,我天天地跟随着你们,寻找着我下手的机会。却是有一天,你也许还记得那一天,天上下起来雨,下的是红色的雨,红色的雨过去后,又刮起来红色的风。我看见你顶着那红色的风追赶着那只已经变化成红色的雀儿,那时候你的头发,你的脸还有你的手,都变化成为红色,你知道我就躺在一棵大树的后面,那棵树也变化成了红色。我看那棵树的时候,那棵树就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那时候整个世界都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就是在那棵像是被烧着了的树上,那只雀儿掉了下来,掉在了我的头上,我从头上抓到了那只雀儿。那只红色的雀儿,它在我的手上,就像是一个火球儿。那是怎样的一个火球儿,我撒担拇生活了二百多年,也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一种颜色,这样的一只雀儿,用语言没法说清楚那时候那只雀儿的美。
我将这只雀儿带回来,它一进了我的房子,浑身的红色就全部褪了去,只有尾的中间那根羽毛还保持着红色。皇后女记得有一天天亮成一种发黑的绿色,这根羽毛又变化成像墨绿色的天一样的绿色。就是你刚才拔掉的第一根羽毛。我看着它喜欢,就精心地饲养着它。我这十八年,是与雀儿共同度过的。我就将雀儿想象是你,是你皇后女与我共同生活。啊,言末子,你不要皱眉头,我真是这样地将雀儿当成了皇后女。不然,我怎么可以坚持了这十八年。皇后女,我知道你依然坚持着寻找雀儿。你记得有一天,我告诉你,雀儿就在我住的那个地方,你要到我那个地方去看雀儿,大宋他不让你去,他说是我欺骗你,我根本就不可能有那只雀儿。你听了他的话,我就成了欺骗你的骗子。
第二天,我对人们说,是我欺骗了你,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雀儿。我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报复大宋,我要让他历尽千辛万苦,寻找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寻找到的东西。只到他累死。皇后女,你知道为了这只雀儿,我想了多少种办法,才一直将它养到现在。就在前天的晚上,它就不再吃食儿了,它闭着眼睛,趴在我的掌心里。我叫它,它也不再看我。我伤心了,我想如果它死去了,我就再回到这个地方来,我要见到言末子,我要死到他这个地方来,连同雀儿也带它到这个地方来。想一想,它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会太长了,我就在昨天的时候,带了它出来。我在太阳升起的那个地方等待着你。我已经是这样地等待了你十八年。我想等你出来的时候,我就放飞了雀儿,让你见到它。我一定要让你见到它,我要让你知道,我没有欺骗你。
就在我发现你以前,我在显示屏上发现了大宋,我没有想到的,他怎么会就在这一天没与你在一起?他只身一人,在空阔的田野里寻找,他寻找得很疲惫。像是要死了的样子。这时候我想我的机会到了。我就嘱咐了雀儿,告诉它向哪个方向飞,雀儿就听从了我,向了我为它指示的那个方向飞起来。大宋发现了雀儿在天上飞。他就在地上追。他不停地追赶。直到把雀儿追赶进太阳里。我发现他摔倒在了地上,摔进了一丛红荆中。我再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死去了。大宋死了。
喝啊喝啊。我乐着开起来我的旅行器,追赶上了雀儿,让太累的雀儿钻进来,我当场感谢了它。我准备了一大口唾液让它吃,它就落在我的肩上,够着我的嘴吃我的唾液。吃得它开心了,就给我唱起歌来。叽悠叽悠地唱,那真是一首好歌,真是一首好歌啊。是我从未听过的一首歌。
就在雀儿唱着的时候,我的心情十分好起来,心情好的时候,我就向了太阳的方向飞。我终于发现了你,发现了你的追赶。我就吸引了你,我让我的旅行器飞成雀儿的模样儿,一直飞回到我们的这个地方。
讲到这里,言末子看到了皇后女眼里含了泪。
言末子的故事:
我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人。自从你们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应该说,一个人是很难发生什么故事的。如果你们非要听我讲,我就只能讲那一件事情了。那是一件真事。
那件事就发生在皇后女走后第十七年的夏天的一个夜里。那个夜与其他的夜没有什么两样,星星依然在天上闪着冷清,风依然在地上吹着寒意,山上的雪没有融化,就像是撒担拇走的那一年的夏天一样。你是经历过那一年的那个夏天的。我在工作室工作的时候,忽然听见了皇后女喊我,就是在这个窗的下面喊的我。她喊我,我答应了一声,她再喊我的,我再答应了一声。我不相信那真的就是皇后女你喊我,你那个时候根本就不在这个地方。而我却是真真切切地听见了你的喊声。我走出了这间工作室,来到了忽明忽暗的月光下。你站在忽明忽暗的月光里,让我仿佛看得见你,又仿佛看不见你。我问你从哪里来,你不说话。我再问你从哪里来,你也不说话。我甚至恶狠狠地问了你从哪里来,你还是不说话。你好像是很反感我问你的这一个话题,我感觉出了你的反感。于是,我就不再问你这个话题,也不再问你其他的什么。其实,这个时候我什么也不想多说,我只想着靠近你,将你抱在我的怀里。将你抱在怀里的想法已经存在了许多年,特别是当你告诉我,我是我的父亲克隆的人的时候,我就更想着抱住你。皇后女,你不要摇头,我是我父亲龙之人克隆的人真就是你告诉的我。不错,就是你告诉的我。当我知道了我是我父亲克隆的人的时候,我对于这个世界做了重新思考,对于我自己做了重新的思考,特别是关于我与这个世界的关系做了重新的思考。想来想去,我不过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也是一个没有母亲的人。
我是一个既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的人!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很固执地坚持着你就是我的母亲。皇后女,直到现在,我依然视你为我的母亲。当我视你为我的母亲的时候,我就不能够用爱一个女人的爱法爱你,我不能够像是撒担拇那样地追求你,更不能够像大宋那样地为你去捉那只雀儿,以至于累死。直到七天前的那个早晨,我才了解到:我们的这个时期,整个世界的男人都传染了我的这种精神,都把这个世界上的女人视为他们的母亲。撒担拇,你点头了,你一定是同意了我的说法。这其实不是我的说法,而是我们这个时代男人的通病。这种的通病,就让男人对于女人只有了尊敬,而没有了爱。没有了爱,没有了生殖,没有了繁衍,这是我们人类最大的危险。这样的危险,比了太阳发不出来太好的光更威胁我们的人类。
我再说那个夜。那时候,我向你走近一步,你向后退一步,永远地与我保持着那种的距离。我一步一步地追,你一步一步地退,你一直退到了那座山的脚下。终于,你转了身,向了那座山上爬去。你爬山的速度是那样得快,以至于让我再也追不上你。我顽强地坚持着爬那座山,那时候的你一定是爬得累了,就放慢了速度。我终于听见了你的脚踩在雪上的声音,我甚至听见了你的喘息声。你的喘息的声音,是那样的感动人。我受了你喘息的感动,就忘乎所以起来,就忘记了我是在爬山。突然,我的脚下一滑,从那座山上翻滚了下来。我被一棵树挡住了身子,不是那棵树,我就会从树那个地方摔下来,摔个粉身碎骨。是那棵树救了我。那个时候我对树发过誓,等我做好了这件事情,我就去拜它。这时候你在山上,我在树下,我呼唤着你,我问你到哪里去?你依然是不回答我,你继续爬着你的山。就在我再要往山上爬的时候,那棵树的根缠住了我,不让我再去追你。当我终于挣脱了那棵树的纠缠,却是再也见不到了你。到了天亮的时候,我看见一只雀儿从一个很高很高的高空飞过去。
讲到这里,撒担拇乐了。他乐出来对于皇后女的一种尊敬,就像是独生子对于母亲那种的尊敬。这种的尊敬吓了皇后女的心跳得恐慌。
这时候的天亮了,亮成一种淡淡的绿色。(未完待续。。)
ps: 你在山上,我在树下,我呼唤着你。
你继续爬着你的山。
这时候天亮了。
亲,能对我说些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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