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末子来到了那个时候的人世间的这一个晚上,整个地球上能够亮灯的地方都灯火通明。比较了二十一世纪明显稀疏了的人类,努力地集结起来,冒了夜里寒冷的危险,舞蹈也歌唱着言末子的生命。曾经担任过言末子父亲的九十九个女助手,从世界各地集中在言末子的父亲和她们共同研究与创造生命的工作室外的那个算得上宽阔的广场上,等待着言末子的父亲的出现。研究与创造生命的工作室就坐落在原本是一座山而分裂成两座山的南面一座山的怀抱里。那是距离了我们这个时期的七百万年以前的事情,来到我们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哇。就是哇这个人,用他的头将一座山撞击开来,形成了言末子这个时期很久以前就有的两座山。在后面的故事里,我还会讲到这个人,讲他将那座山撞得崩裂开来的故事。
言末子的这个时候,这一座山生长得很高大,它的怀抱也很宽敞,山就在这个夜晚大敞开了怀抱,它将创造生命的地方和九十九个女人拥抱得很舒服。女人们这时候都没有感觉出这一日的寒冷,她们就站在言末子的父亲可能要出现的广场上,期待着这一个伟大男人的出现。
天上的风完全停止了下来,已经是很疲劳的月亮就在这个时候重新焕发了精神,发出来了如同二十世纪一般的光亮,人类久远没有见过的月兔就又出现在月宫里。女人们都为月兔流了眼泪,往日的女人是不能够在广场这样的地方流泪的,泪水在她们的眼里一生出来,就会在她们的脸上结成晶莹的冰,那样的冰就会将她们的眼睛固定住,让她们的眼睛不能够转动。这个夜晚她们的眼泪可以畅快地流,就像是我们现在这个时候伤心女人的眼泪,从眼角处流出来,一直流到鼻尖儿上,再打到下巴上。或者沿了两腮的这一条路线,直接就流行到下巴上,再从下巴打到她们的ru房托举的上衣上。天上的星星也看见了这个夜晚女人的眼泪,星星也已经有很多个岁月没有见过女人的眼泪了,这时候星星也为女人的眼泪闪了晶莹的光,就像是女人的全部眼泪抛洒在了天上。
言末子的父亲就是这个时候来到了女人们的身边。
九十九个女人很快就将言末子的父亲团结在了她们的中央,就在这样的团结刚形成了状态,在堆了言末子的父亲的女人堆里,突然就发出了一个女人尖厉的呼叫,发出尖厉呼叫的女人就是那个前不久把一个男人的嘴拧成了s形的那个女人,她叫大巫。她的名字是她后来自己取给自己的。那是她读过了战国末期楚国的一个叫宋玉的人写下的《高唐赋》那样的美文后,固执着自己叫响了大巫这样的名字。她当时是想着给自己取巫山神女这样的名字,只是想那样的叫法实在复杂,就只取了一个巫字。那时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说她应该再加上一个大字,她就认真听取了他的意见,就在她的名字的前面增加了一个大字,于是就有了她现在两个字的这个名字。她能够大段落地背诵宋玉这一篇赋,是在她得意的时候。被她拧过的那个男人叫大宋,大宋的名字也是大巫给他取的。大宋不情愿接受她的取名,他说这让人听起来不像是一个人名,而是很古老的时候的一个朝代,尽管这一个宋字和宋玉有些沾光,他还是表示不愿意沾太多古人的光。她坚持说大宋不是让你沾古人的光,是我送你的这一个宋字实在地和过去的中国话里的一个送字相同的音。她说女人是喜欢男人送什么的。她做这样的解释时顺手拨了拨大宋的那一条东西,那条比了我们这个时期的男人的东西有所短小的东西。大宋说你别动它,一动它就动大了。她说我喜欢大的,喜欢你送我大的。男人说行了我现在不行,你等我行的时候。我就叫大宋。实际上那个男人有另外的一个很好的名字,只是大巫不让他再叫那个名字,他就不再叫那个名字了。那个时候人们并不把人的名字看得很重要,也不再追求姓名的意义,只要能够叫响和能够区别于另一个人,这样的名字就很好。
听了大巫的这一声类似于我们现在的猫一样的叫法,在场的人也并没有就联想到猫,更没有联想到猫叫春时的那种生动。因为那时候的世界上已经没有了猫。因为在那时候的很久以前就没有了鼠,鼠被人类改造成了另一种不再危害人类的动物。没有了鼠就让猫自觉着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再有任何的意义,就在距离我们现在的一个很久的年代,在一个太阳刚刚落山的时候,它们选择了逃避。猫们逃避到了什么地方,后来的人们就再也没有在这个地球上发现它们,猫集体地制造了那个时代的神秘。读者君,这样的神秘与改造也许会在我下面的篇章里写作到,只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发生了连言末子的父亲也不曾想象得到的事情:九十九个女人听了那一声未必就比了猫的叫春更生动一些的叫,就全部脱去了穿在她们身上的人类有史以来最豪华的大衣,全裸了她们的身体面对了言末子的父亲舞蹈着那个时候最能够调动男人精神的一首歌。那首歌没有歌词,没有歌词的歌是叫大宋的那个男人创造的,它只是给予了唱这歌的人一种提示,受到了提示的人,唱这歌的时候就按了自己心情唱,任何的心情都可以唱到这样的一支歌里去。大宋的特别提示是:一定要唱你的真性情,一定要唱这个世界上真正有用的性情。大巫的理解是大宋这样的提示稍显得复杂了些,一首歌就只能唱好一样东西,这样东西要么是情,要么是性,性也是真的,情也是真的,都是真的东西就不要唱到一块去。大巫的主张就是唱性,只要唱出来真的性,也就有了真的情。九十九个女人很能够接受大巫的主张,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唱就唱性,要么就不唱,不唱就可以不浪费那一段声带,这个时期的人们依然讲求节俭。
女人们这时候唱的就是性,九十九个女人唱出了关于性的九十九种不同。言末子的父亲被那样的舞与歌感动了,他也像是九十九个女人一样地脱去了他身上的全部衣服,一丝不挂地加入了她们舞蹈的那首歌里。广场上被一百条光光的身子壮观起来,整个宇宙也为这样的壮观焕发了全部精神,所有的星星都点亮了,再现出原初时的宇宙那般的光景。天不再寒地也不再冻,人们的身上都流出了汗水,汗水洒在地上,地上的草儿又泛了很多个世纪以前那样的绿,人们感受到了草儿制造出的另一种的娇嫩。
这是那时候最温暖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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