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要问的那些问题,步惊云更是心乱如麻。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望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又或者,什么样的答案才能够彻底地消除他心中的那股烦闷。
“师父,我继父,究竟是不是你命人杀的?”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有些可笑。毕竟众人皆知,负责剿灭霍家的,是天下会的人。可步惊云在问完后,仍是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
也许,在这多年的相处中,他已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到了现在,他已经无法满足于那基于虚无缥缈的感观的猜测。他迫切地渴望着知道答案。
“不是。”顿了顿,嬴政又道:“朕,不是雄霸。”
明明是很荒谬的答案,但嬴政说了,步惊云心中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信了。他只觉得心头一松,却又有种怅然若失之感,怔怔地看着嬴政:“原来,那天在茂陵地下城……那些话,不是我的幻听。”
那日,步惊云受火鸟所喷火球侵袭,陷入昏迷。半梦半醒间,他对于外界所发生的事,亦有一定感知。只是,梦与现实交杂,他一直不敢肯定自己所听到的,究竟是真是幻。
步惊云头一次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嬴政,“如若你不是雄霸,那么真正的雄霸又在何处?”那是他真正的仇人。既然与师父无关,那么他对于杀死那人为继父报仇之事再不会有任何犹豫。
“也许死了,也许用另一重身份存活于这世间某处。”
“另一重身份?”步惊云眸光陡然犀利:“就如此刻的你?”
“不错。你比朕料想中更为透彻。”
“那么,我继父的仇人也有可能不在这世上了?”
“极可能。”
步惊云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沉默了片刻,深吸口气:“最后,我想听你亲口再说一遍,你真正的名字。”
诚然,在茂陵之中,嬴政就曾说出过自己真正的名字,不过,他那次是对聂风说的,总归意义不同。
嬴政眼中微澜漂浮:“记住,朕名嬴政。”
嬴政……步惊云抬眸,原来,这才是他认识到真正的师父的开始。
“没有别的要问了?”嬴政淡然问道。
步惊云突然欺身上前,将嬴政紧紧地抱入怀中,两人紧紧贴合,仿佛没有一丝罅隙。感受着怀里的充实,步惊云深吸了口气:“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向此刻一般,将你牢牢抓住。”
嬴政看着与自己紧紧相贴的年轻身躯,既不回拥,也不反对,无可无不可:“朕拭目以待。”无论他是否给他几乎,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只有嬴政,才是唯一的猎人。
“好了,既然你的问题问完了,就该解决你违抗命令,擅闯此地之事了。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不后悔。”那是他继父的亲弟弟,无论如何,若有可能救他,他总要救上一救。最重要的是,步惊云知道霍烈无法真正对嬴政造成威胁。
嬴政手指轻轻地叩打着棋盘:“步惊云知法犯法,一错再错,冥顽不灵……朕决议,从今日起,将步惊云逐出师门。从今往后,步惊云所作所为,与天下会再无关系!”
步惊云闻得此言,心中惊骇:“师父……”
“叫错了,朕已与你不再是师徒。”嬴政打断了他的话。
步惊云感到喉头有些艰涩。从放走霍烈开始,他就料到自己必然会遭受处罚,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处罚:“你这是…要与我划清界限吗?”
“不错。”
“休想!”步惊云恶狠狠地看着嬴政,如同一头桀骜不驯的野兽。
“这是给你的处罚,你没有说‘不’的权力。”嬴政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力透城墙的力量,丝毫不容人置疑。
一座大而空旷的宫殿中,戴着面具的男人将脸上那青面獠牙的面具取下,朝着坐在上首的一人行了一礼。
上首那人显得有些急不可耐,还不待人禀报,便亲自走了下来:“事情办得如何了?”
“步惊云现在已被雄霸逐出师门,天下会自断一臂,一切尽在您的掌控之中。”
“那,还有那个聂风?”
“迟早的事。您放心,再过不久,天下会那边,就会传来您所期盼的消息。”
那人从胸腔中舒出一口气,终于找回了些身为上位者的从容气度:“你功劳卓著,待将天下会打压下去之后,我定会给予你应有的奖励!”
“如此,小的就先在这里谢过大人了。”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那处于主位的人离去后,仆从缓缓站起,看着窗外的天空。
这宫殿所处的位置的确是居高临下,俯瞰江山,气势规模应有尽有。只是,也只有一个空架子罢了,身处其中,便会发现,内里处处尽显颓靡。
作者有话要说:聂风:云师兄,我和师父说话你怎么可以偷听?
步惊云:我是光明正大地听。
聂风:可是那时你明明昏迷着!
步惊云:所以,为了补偿我缺失的戏份,作者给我开了金手指。
聂风:哎,想要趁云师兄之危与师父私定终身怎么这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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