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墨竹便将那红色鹤氅给送了过来,与此同时还带了一匣子首饰,说是夫人一并赏下的,让二小姐留着打赏丫鬟婆子用的。婉若捧着匣子欣喜若狂,激动不已,这些都是娘亲的嫁妆啊,如何能用来打赏!想是娘亲怕自个不喜,便说了这么个由头。
婉若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赶忙从手上褪下一只白玉镯子递给墨竹,笑道:“劳烦墨竹姐姐走这一趟,姐姐是娘亲身边得力的,往后还得姐姐多多尽心。”
墨竹自是不肯收的,自家夫人对二小姐的疼爱她这贴身大丫鬟自是看在眼里。往常这二小姐就是个糊涂的,堂堂嫡女舍了夫人这个当家主母的亲娘不理,转而亲近苏青青那上不得台面的姨娘,总累得夫人伤心不已。今日瞧着倒是有些许的转变。
想着二小姐若能与夫人母女和好,她们这些个做奴婢的也是乐见其成,遂忙忙推拒,说是还要给大小姐并三小姐送首饰过去,匆匆便告辞退了出去。
送走墨竹,章嬷嬷回身见婉若双手紧捧着那鹤氅与匣子,泪盈于睫,想着她初醒来之时说的话,心中也便明了,遂和言劝道:“夫人待小姐素来是极好的,小姐如今既已明白了夫人的用心,自该是早早与夫人言明,也省得母女俩这般僵持着,倒叫那岂子小人得了便宜。”
“是啊,小姐,您瞧这大红鹤氅多么珍贵,夫人眼都不眨一下就给了小姐。您是没瞧见,大小姐那眼可都红了。哼!平日里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温柔贤良的样子,奴婢瞧着就是一喂不熟的白眼狼,和她那姨娘一个德行,也不瞧瞧自个是什么身份,尽肖想些不能肖想的东西,呸!”夏至啐了一口,说道。
上一世,夏至对苏青青母女也是极厌恶,不止一次这般说与自个听。但当初的自己真真是猪油蒙了,只道这丫头心胸有些狭隘,便慢慢疏远了她转而信任起秋菊来,没成想,总归是错把财狼当好人,生生送了自个的性命。
“胡罄什么!小姐姨娘这些个主子也是你个丫头奴婢可以编排的,再胡乱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章嬷嬷喝道。做奴才的就要有做奴才的样,主子再有不是也轮不到她们来说道,没得把自个的小命都搭了进去。
“嬷嬷勿恼,夏至也是为着若儿着想才俞了规矩,只是在我房里并无外人,想来是无碍的。”说完便撇了一眼秋菊。
恰逢秋菊闻言,抬首便见婉若那隐晦的眼神,心中一个激灵,身子暗颤,赶忙说道:“就咱们几人听到自是无碍的,嬷嬷又何必着恼。”
婉若与秋菊之间的动作,章嬷嬷自是看在眼里,看来小姐对秋菊是有芥蒂,自个万不能掉以轻心,可不能让这贱婢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小姐仁慈,不与咱们一般计较。只咱们既是小姐身边的人,自是应该谨言慎行,万不能有个行差踏错给小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想着秋菊许是有了二心,章嬷嬷便暗含警告说道。
婉若对章嬷嬷的话暗暗点了点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嬷嬷总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现如今嬷嬷既已明白自个的想法,想必秋菊想再要做些什么也是有所顾忌的。
“行了,自个人跟前不用如此谨慎,若没了夏至这丫头的插科打诨,小姐我没的得乏味死。”婉若安抚道。
“呸呸呸!小姐莫要胡言,什么死不死的,也不怕忌讳!”章嬷嬷见婉若也胡罄开来,便又着恼起来,一个劲的说着神仙莫怪之类的话。
夏至吐了吐舌头耸了耸肩,与婉若相视而笑便不敢再多言语。
这厢,待到墨竹送完首饰回到芙蕖院中,见苏瑾秋身着青石色缠枝葡萄对襟褙子,下穿一条浅青色挑线裙子斜躺在榻上,一旁的李嬷嬷正伺候着喝茶,留香则侍立一旁,屋内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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