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关机呢？攥着那两部手机，她登时没了主意，怎么会关机呢？她有些心慌地望着前面车窗。午夜的北京城，一切都黑的诡异，想要在北京城找个人谈何容易？“谢江，他会不会出事？”她六神无主地问。

“应该不会。”

“他没理由不接电话的。他怎么会不接电话呢？”她再问。

“他不是个孩子，不会有其他的事。”

“他约了我看九点钟的电影，”她苦恼地去按头。“他怎么会没来呢？”

谢江耐着性子，“他或者临时有事。”

“他再有事，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啊！”她像一个失语了的病人，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外吐着字，一遍又一遍机械的重复，声音越发抖的厉害。

谢江初始还能敷衍她两句，逐渐的没了耐心，等她最后再说一遍，他突然烦躁生气地大声冲她嚷过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他为什么约了你又不赴约？你问我有什么用？你应该去问他。”他这粗暴的一声喊，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依依蓦然住了口，像被吓着了的小猫，靠在那，可怜巴巴地瞅着他。车厢里的温暖没有染红她的脸色。

谢江不再说话，恼火地握着方向盘，手上的青筋绷得像似爬满了虫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人和自己过不去，那么多人喜欢自虐管他什么事？泡个马／子和女人打个/炮不比在这强么？可是，他就是过来了。

如果说她是个傻瓜，那他也不聪明。整场戏里，他的角色连个男三男四都算不上，仅有的两句连词，比那些街头只有背影连张正脸都不给的的龙套强不了太多，可是，他还是把女伴赶走了。他为自己大半夜放着那尤物不上跑过来就为了捡只流浪猫而生气。

车厢里安静了。“对不起，”谢江颇不自在地。“我刚刚的火气大了。”

依依没说话，她一手一个握着两部手机，目光发直，却没再打过。两人一路无言，车开到依依家楼下。

五楼漆黑一片，整个小区都进入了梦乡。依依握着那两部手机，茫茫然地拉开车门下车。开了车门，才想起来，手里有一部是谢江的，回身递给他。“谢谢。”她要下车，谢江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看你这样子，你上去也睡不着，不如聊会儿吧！”

依依想想，出乎他意料地坐回来。

午夜一点多钟，如果是在夏季，离天亮就没多久了。初冬时节，夜色却长的让人心里没底。她真的不想上楼，他说对了，她一定睡不着，一个人等着天亮是件痛苦的事。

车厢里很暗，远远的灯光照过来只能模糊看见彼此的脸。

“这么喜欢一个人？”谢江先开口说话。“可以喜欢到不顾尊严，没有气节？”

依依想想点头应了一声。她收拾了一下情绪，避开谢江的目光往窗外看。夜空苍茫无边，看不见一点星光。星星呢？也都失踪了么？

谢江笑笑，继续说：“我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孩是你这样的，追男孩不管不顾，不管别人喜不喜欢你，你就一脑门子扎进去，多少人笑话都无所谓。”他转过头看着车前窗，沉声说：“韦俊真这么好么？”

依依下意识地摆弄着手里的电话。黑色屏幕燃不起任何希望，她却仿佛可以感觉到下一秒钟就会有电话打进来。“你呢？”她忽然低声说：“大半夜的你陪着我干什么？”

谢江点着了一支烟，欠开半扇窗，“我就想看看，被人放鸽子的司马依依是不是还能笑的出来？”

“我被人放鸽子，我愿意，你呢？”她努力振作，全力迎敌了，“你在干什么？看笑话？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笑话上演，我不需要观众，我自娱自乐，乐在其中。”

她越说越来气了。等了一晚上的人，不见踪影，她紧张，害怕，担心，同时也失落，这种种不明情绪混合在一起就产生了化学反应。她看不明白方向，就乱箭伤人了。“这附近的饭店，你全都门清，黑色保时捷，你不常开，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那是你的车。北京城这么大，你绕来绕去都在这周边晃悠，你不会告诉我说，你在这小区有亲戚，或是你看上了这小区哪家的二手房，再或者，你是警方的线人，这附近有人想干些不法勾当，你替警方踩点蹲坑呢？”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