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道笑道:“少主阁下过奖了,少主年轻有为,又如此美丽动人,果然是女中豪杰,在下佩服。”
惠儿道:“呵呵,归海先生果然直接,来得都是客。不知今日归海先生带了多少人船前来?”
归海道道:“哈哈,还是少主阁下直接,此次在下接到你父亲的飞鸽传书后,便即带人赶来,匆忙之间,只带了七千余人,四十三艘船。”
惠儿点了点头,道:“归海先生如此盛情,小女子替父亲在此说声谢谢了。只是郑和船队有两万余人,咱们加起来只有一万人,先生认为咱们胜算如何?”
归海道道:“你们中原有个叫孙子的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郑和船队本人也早有耳闻,可在下的船队,他却是一无所知了。从此点来看,我们的胜算大。”
惠儿道:“看来归海先生已是完全得到了我中原兵家的精髓,果然了得啊。”
一旁的陈祖德道:“归海先生在东瀛还从未输过。此刻咱们同心同力,定能击败郑和!”
段江南见这个叫归海道的年纪只有四十来岁,可手上劲力十足,腰间所配长刀更是赫赫有型。瞧来是个使刀的好手,当下便即留上了心。
忽听得手下探子来报,郑和船队离此不过百里。
众人一听皆是大震,想不到郑和船队来得如此之快。惠儿道:“不知归海先生打算如何应对?”
归海道道:“你们就呆在岛上,示弱于对方。对方见你们不过一二千人,定会放松警惕。而我方埋伏在此岛东南两侧,只要郑和围岛,在下便即率领船队在外围击他。他们是为宝藏而来,对岛上必然不敢随便开炮,而我方在外围可以尽情发挥火力。加上岛上的贵方里外夹击,如此一来,必能重创于对手。”
惠儿心中一惊,暗呼此人果然老道,竟然算到郑和投鼠忌器不敢对着岛上开火。而他们却能在外面游击。无论胜败,他们都有机会逃走。她心中虽然想到归海道用心险恶,嘴上却不说出,当下便道:“果然妙计,归海先生既然说出了方案,那就依照您的方案进行,如此有劳了。”
归海道哈哈一笑道:“哈哈。好,在下先行回船布置,待会儿就看大家的了。”说罢便即带着两个随从,乘着小船重新回到了主船上。
而后,惠儿也吩咐道:“大家都去准备吧。”
陈祖德和段江南便即分头前去布置人手。他们此刻最重要的目的不是取宝,而是对敌了。
司马尚游对着茯蕶道:“蕶儿。你先跟着师父去岛上,我在这里有点事。”
“不,我要跟你一起!”茯蕶以为他又要单独上阵,便即不依道。
司马尚游道:“我不是要去打仗,我是有点其他的事。你先跟着师父去吧,我马上来找你。”
茯蕶见他说得不像假话,便即恋恋不舍地跟着段江南而去。
而此时,身边的人尽皆离去,他身前只剩下惠儿一人。
惠儿知道他有意支开茯蕶,是为了和自己能有单独交谈的时间。她也是好久没有见到司马尚游,这些年的思念,早已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她深情地瞧着身前的这男子,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还好么?”还是司马尚游当先开口问道。
“不好。”
司马尚游闻言一阵沉默,他当然知道她这句不好是什么意思。好久没有见到他,没想到再见他之时,他却是和另外一个女子亲热相随。这怎么叫好?
司马尚游亦是心中感触,如果要说他此生有遗憾,那么就是惠儿了。他最对不起的人,便是眼前的这个女子。
而后,他缓缓说道:“我想求你帮个忙。”
“帮什么?”
“帮我传信,倭寇之凶恶,我想你也早有所闻。我不知道你们和这个叫归海道的是什么关系,是怎么混到一起的,但我想他这么拼命前来帮忙,绝不是为了你父亲两肋插刀这么简单,他们定有所图。我知道你有信鸽,我想向帅船传讯,让他们提防。”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这么做,我等于是将全岛的人全部性命交给郑和,等于是让我们自寻死路!”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一报讯,咱们都赢不了。可是,我仍是不想帅船上的兄弟们出甚差错,你也曾在帅船上呆过,没有亲情,总还有点感情吧。”
“这就是原因么?为了帅船上的兄弟,你不顾自己的性命,不顾我的性命,不顾你师父的性命,不顾你那位茯蕶姑娘的性命,值得么?”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我是水手,水手的底线是忠于祖国,忠于人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曾经的兄弟们,我们祖国的勇士们葬身汪洋。这种心情,你是不会理解的。就算我求你了,我知道你的飞鸽能够找到帅船。”
惠儿沉默了。
良久,她悠悠道:“好,我帮你。但等下如何行动,你得听我的。”
司马尚游心中一惊,听她话里意思,她似乎还准备了其他行动。但他已无心再去考虑,只要能给帅船报信,让他做任何事,他都不会有疑虑。
“好,我答应你。”他出言表态道。
“等下炮火一响,你不要冲上前去,岛西处有一艘小船,你要第一时间赶到那,然后如何行事,你还要再听我的。”
司马尚游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瞧她神色,她似是胸有成竹,当下便即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惠儿脸上露出了微笑,而后,她走到岛上另一侧,找到了信鸽。信,是司马尚游亲自写的,他的笔迹,他相信秦航,费信都能认得。就这么一会时间,白色的信鸽已是带着他的亲笔信,飞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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