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那个就是我做的。”眼镜男毫无表情,“你们面前这个是我新做的。现在的起拍价至少得1000万以上。”
戚珺对着瓶子不停地看。“去了贼光,粗活干完了,细活儿还得加吧?”沈岳看着眼镜男说。
眼镜男一惊,本想老抽带一对年轻人是给自己添彩来了,没想到有个带刺儿的熟手。“对,还没深度细致地做旧。”眼镜男心里虽吃惊,面部依然没有表情。
“多少钱?”
“一口价30万,出问题包退。”
“老抽不是说25万吗?”
“这件不一样。”
“哦,接在老底上做的?您的本事确实名不虚传啊。”沈岳不等眼镜男说出哪里不一样,已然发现了。
眼镜男心里已经不是吃惊了,他有些失态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要知道,他的这套接老底做仿品的设备,是目前最先进的,买这套专门的设备就花了一百多万。
“这可比普通的接底高明多了,接底的关键不是粘合,而是后来如何喷釉和修整。”沈岳不等眼镜男发问,就说道:“您这个接底工艺没问题,但是这个老底留得偏多,接起来之后,整体上的美感受到了影响。”
“当然,我事先知道是仿品,才能怀疑是接底,如果事先不知道,几分钟就看出来,那是不可能的。您也不用害怕。”沈岳笑了笑。
看瓷器先看底,底款和工艺如果对,基本就能确定个大半。所以,老底接新瓶,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如眼镜男这般手艺,丝毫看不出接续的痕迹,确实令人震惊。
眼镜男显然已经对沈岳有些佩服了,初步断定他是行里接仿的大客,于是话也开始多了:
“现在瓷州做仿品的,五彩,粉彩,我算是顶尖儿的。”
“真正的清代官窑高仿品,形制、工艺、画工,当然必须符合宫廷的要求,还有很多辅助条件。”
“老坑瓷土,原产地的色料,原配方的釉料。还得用老窑要啊,你用天然气烧不出那个效果来。”
“工艺太苛刻了,我研究配方就研究了好几年,烧出来的重量不对,也没人要。有一年我烧了一个瓶子,重了15克,那客户硬是要退货。”
“接底这种雕虫小技就不说了。我研制雍正粉彩,花了两年时间,费了好几十万,才卖出去一只瓶子一个盘子,本都不够;幸亏拿走瓶子的是个仗义的长期客户,拍了1000多万之后又给我100万。”
“一般来说,同样的东西,五年内我不做重样的。要不是碰上这块老底,我也不会再做一个雍正粉彩天球瓶。”
交流中,眼镜男的这些话,让戚珺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民间竟然有如此高手,能够把高水平的官窑瓷器仿制得如此逼真。
沈岳以再去看看明代斗彩瓷器为由离开。
看着戚珺吃惊的表情,沈岳的表情也凝重起来:高仿的精品,已经很难判断,有的能在拍卖会上一笑而过。最可怕的是,除了仿制水平高,仿品似已有横行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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