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必要。”江询捏了捏眉心,缓解疲倦,说:“现在看来我们要面对的应该不止一个人,行凶者的目标是沈霈,但恐怕他并没有见过沈霈,所以不知道他的样子,不能肯定自己所杀的到底是谁,或者需要交给他背后的人验证身份,才把尸体的头颅带走。虽然我们手里还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但至少对方也是一样,沈霈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我们要做的,要么是在他们之前找到沈霈,要么是在沈霈被找到前抓住凶手。”
“你之前说过,司徒家的控傀术……”我缓缓开口,问:“可以控制自己的傀儡去杀人吗?”
“他们一向低调,又居于偏野,从新任家主司徒御上任之后,这门术法就在外界消失了很久,我并不了解。”
“我们要去侗川吗?”子未问。
我还没想好,既怕会无功而返,又怕会打扰清修,引出更多的牵连。
唐刈见我们讨论至此,有点着急,“不是啊,我们回来成水不是为了商议玄宗陵的事吗?怎么你们一个个都不提这事儿了,还又要走?”
我看了他几秒,确定他不是还在拿此事做借口,转过头来没有理他。
我在想,师父一直不争不抢,从未与人结怨,那些人究竟为何要对他下杀手。
师父的道行不知比我高出多少,区区傀儡而已,定然奈何不了他,只是,他如果是安全的,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与我联系。
“师父——师父。”子未唤我第二声的时候,我才定神回应,茫然地看向他。
他买来的那些东西还放在桌上,指了指示意,问我:“那个女孩儿的事情,我们还管吗?”
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回忆了一下才说:“先准备一下吧,晚上还是按说好的,去学校里看看。”
子未点头,起身去研墨,调和朱砂,我实在静不下心来,看了看时辰,让子未去画需要用到的符纸,一个人躲进房间里,对着师爷的灵位呆滞地望了许久。
成水的天色暗得极晚,马路两侧的那些路灯和广告牌让它无论何时都不曾熄灭,车灯游走,走到哪里,眼前都是刺目的光。
我换了一身衣服,把挞魔鞭缠绕在腰间,跟子未两个人分别拿了几张符纸在身上,带上两支手电,出门往学校走。
唐刈一路念叨,跟着我们到楼下,最后还是因为恐惧溜了回去,只是我没想到,在我们到达成水四中操场的后门时,会在那里见到江询。
三个人面对面,他抱臂倚在围墙上,似已等了很久,看到我们没有废话,说一句走吧,就一个人先翻上了那堵高墙。
这个时间学生们还在上晚自习,班里亮着灯,外面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影。
我祭出一张符,让一双眼睛对阴气更敏锐,随着它的指引往前走,行至阴气最旺的一处,符纸上的咒语发出光芒,可我没有看到任何形体,听到江询说:“这地方过去是个乱葬岗,积满了尸气,当初兴土木,找风水先生看过,在地基下埋了一个阵,就算有什么,也伤不了人。”
“可祁晓婉……”
我话刚说出一个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登时止住了,与他们两个一起躲到一旁,随后看到几个孩子从教学楼里出来,脚步急切,猫着身子催促后面的人快一点。
“这么晚了,我们真的要去吗?”一个女孩的声音,紧张地跟在那两个人后面。
“我也不想,但是今天周放的下场你也看到了,纸条你们也收到了,我们要是不去,明天可能就会跟他一样,甚至比他更惨。”
“我们只要给它道个歉就没事了吧?那天的事情,明明不是我们干的。”
“没事的,没事的。”男生的嘴里一直在重复着这三个字,走到靠近我们的地方,转过身看着他身后的两个人,问:“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你们都拿好了吗?”
“糯米,我都装在袋子里了。”
“我的汽油和打火机也拿了。”男孩儿拿出背包里的一个矿泉水瓶,手在抖。
“李康。”女孩儿叫了一声前面的男生,带着颤音问:“这样真的会有用吗?我们不会惹怒它吧?我不想死啊。”
男生捂住她的嘴,“嘘——悦悦你小点声,让人发现我们就完了。”
叫悦悦的女孩儿捂着自己的嘴巴抽抽搭搭地哽咽,李康说:“放心,我们就只是为了自保,如果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生,你们可千万别动手,毕竟抢走它的祭品的不是我们,他要找也应该去找周放和祁晓婉,但是它要是真的想杀我们,我们就跟它拼了。”
没有人回应他,李康咽了咽唾沫,“趁着天还没全黑下来,我们快点走。”
“他们要去哪儿?”子未小声问:“我们要跟上吗?”
我点点头,拉开一段距离跟在他们身后。对面也是三个人,从我们刚才进来的地方一个个翻了出去,又沿着后门的路走出好一阵儿,最后拐上一条有很大坡度的小路,进了一家看起来已经荒废的工厂。
我躲在一个树影里,里面杂草丛生,视线还没找到他们几个人钻到了什么地方,就觉得有一股特殊的气息从一侧穿身而过,未来得及分辨出那是什么,对面厂房的后面传来一声尖叫,随后就有一股火焰冲天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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