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一点,青柠也不再执着见修弈,毕竟真相目的如何,于她已经不重要了。
瑾南外使驿馆。
“卑职见过王爷。”荆楚楚手持竹筒,风尘仆仆而来,行过礼后,将手中竹筒奉上。
“荆大人,路上辛苦了。”方沐接过竹筒,将其中的丹青展开,“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命卑职转告王爷,务必保重身体,切勿劳累。并令卑职贴身保护王爷,为王爷分忧。”荆楚楚道。
“臣谢皇上恩典,此次出使就有劳荆大人了。”方沐道。
“王爷客气,这都是卑职的分内之事。”荆楚楚道,“此外还有一事,请问王爷这几日可在朔楚的使团中见过这画中人?”
“没有,朔楚使团之中,并没有这位姑娘。”方沐将这幅丹青仔细看了一遍,十分确定的回答道,“敢问荆大人,这画中是何人?”
“回王爷,这幅丹青是出自皇上之手,画中人正是长公主。”荆楚楚道,“据线报,长公主以随行医官的身份随朔楚二皇子出使瑾南。皇上口谕,命王爷务必将长公主请回肃燕。”
“臣遵旨。”方沐立即拱手,接下皇帝口谕。
“王爷,长公主现在的身份是弘夏羿恪的随身医官,她一直没有在驿馆现身,应该是同弘夏羿恪一起住进了太子府中。”荆楚楚道,“若是如此,长公主应该不会有危险。”
“不管如何,当务之急是找到长公主。荆大人,还得劳烦你夜访太子府。”方沐道,“明日修弈大婚,今夜太子府必然守卫森严,你定要万分小心,切不可暴露行踪。”
“是。”荆楚楚拱手道,“卑职立刻就去准备。”
草长莺飞二月天,可这地牢中,却冷得叫人发寒。
修弈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看着她额头布满汗珠,一次次撑过剧痛,他的心亦如同刀绞。
“你来做什么?”青柠刚撑过一次灼热的痉挛之痛,此刻已是疲惫不堪,她闭着眼,声音中透着无力与绝望。
“听下人说,你想见我。”修弈微愣,他没想到她会先开口,他沉默半晌,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是昨日,今日我并不想见你,你走吧。”青柠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的闷痛。
修弈看着她,欲言又止,他犹豫了许久,终是选择离开。
“修弈……”青柠终于睁开了眼,将他置于暗处那模糊的身影纳入眼帘,“除夕之诺,可还作数?”
她的唇苍白干裂,问出这话时,唇形未变。
那声音透着无尽的苍凉与绝望,像是从嗓子中飘出来的一般,轻若鸿毛,却伴着叹息,抽着冷气。
寥寥十字,仿佛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
暗处那人顿了脚步,却一句话也没说。
脚步声渐行渐远,暗处再也寻不到他模糊的轮廓。
地牢中空旷一片,安静的仿佛从没有人来过。
青柠心中顿感一阵空落的,那感觉就像丢失了什么东西一般,很重要,却再也寻不回来了。
青柠哂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除夕之诺……
那是一个除夕夜。
静园里一排排的红灯笼高高挂起,照的院子里如白日里一般明亮,不远处便传来一声脆响,一个光点升到高空,绽放出绚丽的烟,随即一个接着一个的升起、绽放,很快在空中连成了一片,五色纷呈,让人目不暇接。
修弈牵起她的手,说,“青柠,要不我现在就娶你,让做我的妻子。”
她犹豫许久,终是对上了他的眼眸,她道,“待一切都尘埃落定,我便随着你,君临天下、织布耕田还是云游四海,我都随着你。”
“你还要我等多久?”修弈摩挲着她的手背,微蹙眉。
“沙漠连年扩增,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西漠,西漠前年与肃燕联姻,怕是漠王惦记上了瑾南的膏腴之壤和金矿。而今肃燕内有奸佞祸国之忧,外有敌国入侵之患,西漠保持观望,怕是要改了刀兵的方向,对肃燕趁火打劫。如今哥哥已赴战场守护肃燕东境,此刻又逢西境堪忧,我又怎能置身事外?”青柠垂眸道。
“前些日子西漠前朝余孽谋反被谏,漠王为镇压叛臣、肃清朝野损失了不少人力物力,现在正自顾不暇,暂时不以为患。”修弈道,“你哥哥才华倾世,谋略满腹,自无需你替他奔波,你安心嫁我有何不可?”
“战事若起,有谁能置身事外呢?”青柠摇头,“瑾南也无法免于战火。”
青柠所言,他亦是不可置否,他轻叹一声,捏了捏她的手道,“尘埃落定之时,你我成婚之日。”
火树银不夜天。
那晚烟太过绚丽,了她的眼,遮住了他隐在眸中深沉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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