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离走进来后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垂下眸来继续捣着草药，慕离站在门口看着端木蓉莫名地有些心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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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蓉姐姐……”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同时眼角余光打量着无动于衷的端木蓉，完了蓉姐姐肯定是生气了赶快承认错误免得更糟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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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端木蓉持药杵的手顿了顿，额前的黑发垂下来挡住了眼眸，她伸手将几缕发丝勾到耳后，继续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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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蓉姐姐要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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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救盖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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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离攥着衣角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了事忐忑不安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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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端木蓉停了手上的动作，终于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错？你能有什么错，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我随你就是了，你让我救他，我就救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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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姐姐！”慕离深吸了一口气也微微拔高了声音，“我救他并不只是因为我自己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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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盖聂不是一个坏人，剑乃兵器之王，宝剑又有灵性，若他是一个心术不正之人，我相信父亲的佩剑也不会追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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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杀了你父亲。”端木蓉看着慕离，清冷的眼中有着疑惑，“你……不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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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恨，”慕离缓缓摇头，“相反，我要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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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他亲手结束了父亲的生命，没有让嬴政或是其他人，让那些人动手杀父亲，我会为父亲感到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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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蓉又想起了那年雪夜，发了三天低烧的她在梦中一遍遍地喊着爹爹，无意识攥紧床单的手指大力到几乎要把布料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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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所有人都知道，荆轲这两个字是慕离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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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几个墨家弟子嚼舌根，说是外边有人说荆轲的闲话，被经过的慕离盯着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第二天回来时沾了满身的血云淡风轻地站在他们面前，笑的温和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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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说，还有谁敢说他的不是，我出去一并杀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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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提这两个字，尤其是在慕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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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的她，却在自己面前说，感谢那个亲手杀了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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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离看着她，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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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蓉姐姐，盖聂他是你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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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可解，无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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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这一次，就当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端木蓉松口，慕离这才放下心来，笑的眉眼弯弯的打趣，“蓉姐姐，你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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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的话止于呼啸而至深深嵌进木板的斧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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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贴着慕离的脸砸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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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离摸了摸被斧子刮得有些疼的脸颊，沉默了三秒，看着院子里陪笑的天明阴恻恻开口，“活的不耐烦了是吧，你要是活够了想死，我倒是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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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表示被那把寒光闪闪的利刃给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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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是要来真的吧……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拿那把剑对着我会死人的我真的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呜哇月儿你快来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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