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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认识我？”蔚兮有些诧异，印象中自己应该没见过这人，但出于礼貌，她仍旧端端正正地站好，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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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没什么好提的。既然来了，你们就留下来吃晚饭吧。”老人摇摇头，撑着案几站起来，眉梢处染尽了岁月风霜，低头说话时也不知道是在缅怀，还是惋惜，“山里一朝夕，人间多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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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兮是理科生，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句子，小时候被父亲要求背诗经，她摇头晃脑，一天到晚念来念去就只有“关关雎鸠”这四个字，最后那本书被忍无可忍的阿太拿去当柴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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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听见这声喟叹，竟也觉得有些戚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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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交叠变幻，如梭如驹。她在茶山度过了最幸福的十二年，而从走出这里的那一刻起，原本有条不紊的人生也被迅速拖入巨大的时光洪流之中，不容拒绝地加快了节奏和步调。如今又一次回来这里，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隐约生出一种时过境迁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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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很空旷，居中是一张古香古色的圆桌，晚饭已经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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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兮走过去瞄了一眼，发现居然出乎意料的精致，这座茶楼看着不大，原来还养了一个那么好的江南菜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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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江茂茂到底还是个孩子，闻着香味就咚咚地跑出来，看见一桌子的琳琅满目，眼神陡然一亮，“好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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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纷纷入座，主人家坐上位，右手边往下是裴念宸，蔚兮因为要给上司布菜，所以挨着他一起坐下，对面则是陈三陈四，一左一右拉开，中间坐着江茂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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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夹了一块狮子头放在裴念宸的碗里，眼角余光瞥见江茂茂委屈巴拉地看着自己，蔚兮叹了口气，问他：“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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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脸上佯装出来的沮丧一扫而光，江茂茂开心地挥舞筷子：“我也要吃大哥哥碗里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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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念宸抬手轻轻一挡，语声淡然：“你自己来。”这话显然是对着八岁的江茂茂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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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一听，本来还想气呼呼地回一句“那你怎么不自己来！”，结果大概是被太子爷身上的气场震慑住了，懦懦地缩着小脑袋，闷闷不乐地戳着碗里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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