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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小小的女孩俏皮地立在溪中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神态活泼而灵动。半长头发被扎成马尾，乌亮乌亮地垂在小小肩头，右耳耳垂上有一个涡涡，像是一个可爱的小碗，一分不剩地盛下这满山的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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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换牙期，咧起的小嘴里，牙齿参差不齐，似乎说话都漏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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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她真的咯咯笑着时，料峭未退的三月初春，连风也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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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厨工提着水桶在后面座位上收拾残羹剩饭，碗筷碰撞交接的细响让短暂回忆也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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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哪个窗口飘来的油烟味太过熏人，裴念宸突然不受控制地轻咳了几声，眉间蹙起，低声叫她的名字：“蔚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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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轻唤立刻打破原先沉默的气氛，连耽于美色的沈君俏也跟着回了神，目光炯炯，一会儿看向弱不禁风让人心疼的裴念宸，一会儿看向若有所思仪表堂堂的陆司南，最后抱着脑袋陷入纠结抓狂状态：怎么办！好帅！都好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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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蔚兮正在撕扯一块牛肉，听到被点名，悻悻然抬起头，“裴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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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色一变，紧张地扶住他：“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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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一边说着没事的人，却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只能依靠在她身上，吐纳之间，呼吸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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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送你去医院！”蔚兮是真的急了，她知道裴念宸的身体很差，有时候在外面晒久了太阳，或是吹久了风都很容易生病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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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来和严叔打听过，说是因为小时候掉河里，被汹涌的河水冲出好远，内脏遭到河下石头的连续撞击才落下的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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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兮努力将他扶起来，转眼看到守在门边的陈二：“陈二！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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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俏也发现不对劲了，站起来搭了把手：“我帮你扶他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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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念宸侧身避过不认识的人，整个人更加贴着蔚兮，唇角却不觉弯了弯：“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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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身形修长，看上去甚至觉得有些清瘦，真压在身上时却很重。蔚兮本来就扛得吃力，好几次差点摔倒在地，眼见陈二迟迟不过来帮忙，终于怒了：“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当招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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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皙的脸颊因为怒意而染了红晕，眼眸晶亮慑人，倒把沈君俏给狠狠吓住了，退到一边当起货真价实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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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被她一吼，刚迈出去的脚又给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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