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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孝敬主母

“你大侄子。”文初摸摸鼻子,正说着,他大侄子从布里拱出个黑乎乎的小脑袋,阿悔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眉开眼笑,“呀,是狗!”

“我要去官署,你带着它吧。”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出了门。

已经从阿默的口中得知了今早之事,是以见了执金吾司被烧焦的厨房和两具尸体,文初并不意外。倒是尸体上两道剑伤十分的利落,让她对晋叔的功夫有了认识,“不必声张,把人埋了就是。”

向二点点头,观她面色,什么也没问,只道:“大人若是有空,我大哥有请。”

便是向洵不找她,她也会去一趟京兆尹,昨夜的事漏洞颇多,那一枚玉珏乃是她在妓坊中随手从一个客人身上扯下的,虽是碎了,但若有能工巧匠拼起来,几番追查之下,依旧能寻到她的痕迹——而唯一让她意外的,是没想到这么快,只一夜的功夫。

京兆尹就在执金吾的对面,大门对着大门,过了街,十几步路就是。思忖间有衙役朝她行礼,引着一路入了后堂。

向洵正坐在案后,笔挺的坐姿,淡漠的表情,俊毅不凡的五官,垂着眼,翻着卷宗看着什么。闻声他抬起头来,挥退了衙役,“这么早。”

文初就在一侧坐了,随意笑道:“小辫子在你手里攥着呢,不早些怎么行。”

向洵眯了眼,“真的是你。”

文初看他面色,眨巴眨巴眼,噗嗤一声,笑了,“我还以为你查到了,弄了半天,在诈我呢——果真做贼心虚。”

“查到是早晚的,线索摆在这里,”他也淡淡一笑,摇头道:“我是猜的——伤势怎么样?”

“无妨,能走能跑,活蹦乱跳。”

她说的轻松,半靠在椅背里,显得姿态悠然,只阳光自门外洒进来,照在她比平日微苍白了一些的面上,带出那么一点憔悴。

向洵一时不知是个什么感觉,昨个仵作验了尸,证实那嬷嬷是死后方中的毒,显然刺客并非此人。而这少年消失一段时间再次出现,呼延跋拍上她肩头的一刻,他正正从厢房里瞥眼出去,看见她微微一颤的指尖。

那指尖泛着白,猛的绷住,指上青筋一动,显然疼到极致。可截然相反的,是她谈笑自如面色不改,一身气度让人心折。

仅仅一个晚上,他再看眼前少年,若非早就知道,是断断不敢相信她身上带着伤的。向洵瞧了一会儿,端起茶盏浅啜了口,径自问道:“你是为救华眉?”

文初也不瞒着,“嗯。”

“她很聪明,酒壶里的蒙汗药推说不知,从酒窖到厢房,小厮,婢女,甚至那个替死的嬷嬷,有太多人可以下药。至于嬷嬷,这个也好解决,随意编出一个来历,只道有亲人入伍,死在鞑子手里,便能糊弄过去。”

“功夫呢。”

“无所谓,既是决定了唬弄,便说查不出就是。”

文初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他,叹气道:“又欠你一个人情。”

向洵嗤一声,“你一来就坦白从宽,不就是为了这个。”

她哈哈一笑,摸摸鼻子,也知道自己有得了便宜还卖乖之嫌。她和向洵一直以来颇是奇怪,明明交情不深,却因为从云中到洛阳,几番相遇,多了几分“他乡遇故知”的感慨。两个人的官署面对着面,抬头不见低头见,又因向二郎在她手底下,这种种牵连搁在一块儿,不免让人感叹缘分。

知道这人面冷心直,文初也便不矫情了,谢过他,起了身来,又道:“既然你帮了忙,不妨帮到底?”

向洵冷面瞧着她,半晌眼中一抹笑意划过,摇头道:“说罢。”

“七里香的人先莫放出来。”

“你怕华眉出事?”

“嗯,这交代骗不住呼延跋,这事儿的内情人人心里有数,只是他们在洛阳,人又没真伤着,咱们便是怠慢也是常理之中。华眉就先关着吧,等他们人走了,再放不迟。”

“可以,你可要去看看她。”向洵点头应了,送文初往外走,文初摇头道:“不去了,今儿个事儿,莫告诉她。”

向洵便知道这里头许是另有内情,但他不问,丝毫好奇的意思都无。这一点,文初心下感激,也没再挂在口上,只出门的一刻,听向洵站在后头问,“咱们可算是朋友?”

“自然。”从他去参加她的乔迁宴,她便把这人当朋友了。她回头奇怪地看一眼向洵,见他负手而立,面目隐在树下的暗影中,只一双眼亮而利,带着隐隐的笑意,“既是朋友,下次再不想入宫,也无需装晕了。”

文初脚下一抖,绊在门槛儿上,一个趔趄险些摔出去。

再回头,向洵已走远了,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她就傻眼地看着这背影,半晌捂着额头,一脸汗颜地回了官署。

三日后,向洵将调查的结果报给了呼延跋,和她所料不差,对方虽是嗤之以鼻,却也没再纠缠下去,这一桩案子便这么结束了。

而呼延跋虽是怀疑文初,接下来的陪同,她却再没露过面,全部推给了大鸿胪彭大人——文初的理由很充分,她本就不是鸿胪寺的人,自有执金吾的事务处理。白马寺的讲学接近尾声,最后一日,皇帝和诸多大贤都会出面捧场,介时执金吾统筹全局,容不得丁点差错。

是以她这些时日,皆是双日便到白马寺走一趟,又恢复了和卢逊插科打诨的日子。而单日无事的时候,只清早去官署点了卯,便回到府里休息,逗弄逗弄阿瘸。

阿瘸,正是抢了阿默的那只小奶狗。

许是被横梁伤到,它后腿有些弯折,走起路来一拖一拐。

也因为这条腿的折磨,它显得有些恹恹的,每日里准备的一碗羊奶,只舔个几口便作罢了——文初索性给它取了这好养活的名字,只盼这小奶狗别早早夭折了才好。

“呦,楚大人哪里弄的狗儿?”这日午后,文初靠在藤椅上,抱着蜷缩在她腿上的阿瘸,吕福一进门,便捂着嘴乐不可支,“噫,咱家还是头一次瞧见无毛的狗,好生有趣。”

阿瘸闻言睁开眼,呜呜两声,又闭了上。

文初摩挲着它的头,笑着起了身,“什么风把公公吹来了,我说今儿个一大早,枝头喜鹊便叫不停呢。”

吕福立即呵呵呵地笑,“咱家就愿意来楚大人的府上,安静,舒坦,这不陛下一说要唤楚大人,咱家就赶忙请着命来了——估摸着是卢才子讲学的事儿,想问问楚大人,再有这么些日子没见了,陛下也想的慌。”

“那成,公公稍等片刻,我换身衣裳就来。”

如今已入了夏,按照南朝的规矩,朝服着五色,文初便换了一身赤色袍服。暗红的颜色,压了她略显稚嫩的年纪,衬着白皙肤色,十分打眼。

出得门来,便让吕福双眼一亮,“整日里瞧着穿赤色袍服的,还头一次见楚大人穿着这么精神的!等着陛下见着了,肯定也喜欢……”

内监说的话,自是捡着好听的来,文初笑着谢了他,跟着闲聊着往宫里去,心下思量着,那“想的慌”是假,想问问白马寺的准备应是真的。

却不曾想——

她前脚方问了赵阙,陛下要怎么把乌兰塞给他。

后脚,这事儿便砸到了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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