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她从来未曾感受过的痛。痛得她只想闭上自己的眼睛,以为不再睁开,也就不用接受这最为残酷的现实;痛得她抱起“蒙木”那血迹斑驳的脑袋,狠狠捂进自己怀里,以为只要彼此靠近,就依旧还能感觉到各自的呼吸;痛得她似乎一下子就没有了自己,只想找个理由,也入怀中人那样,简简单单地沉睡过去。
小柔的突然出现,让平台上所有的视线一下子都集中到了她那里。甚至连古惊疯与那道身影都被众人短暂忽略了过去。所有人的脑中,此刻都是重重疑虑。
“丝柔(师妹)怎么出现在了这里?而且,怎得感觉她与这死去的蒙家小子,关系如此亲昵?”这是殷无情与云行宗那几名弟子的第一反应。
“这个女子是谁?与蒙木又是什么关系?还有,蒙木之前为何要对将军行那不轨之事?!”蒙家众将已完全摸不着头脑。“蒙木”与“蒙战天”的一死一伤,更是让他们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表现出庆幸。
“这女娃子是谁?这般年纪,修为却是着实不弱。也不知系出何门?”那与古惊疯一同出现的老者,则是被小柔表现出来的惊人天资略有吸引,“不过,好似在不经意间,老夫已将她的心上人击毙?!”
至于赵氏中人,他们的表现则分布在两个极端。对于赵煊和赵家长老们,面对小柔的出现与那生离死别的画面,他们一脸无所谓的平淡。倒是没将那蒙战天一击毙命,着实是令他们有些惋惜。而对于赵狂,看着小柔竟如此恰到好处的出现,然后又为“蒙木”的死而崩溃伤心。他的心中,已兴奋得翻了天。“当真是天亦助我矣!”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二话不说,赵狂趁着众人的心神都被场中的小柔牵引着。偷偷将左手探到背后,捏出了一个法诀。而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虚幻的印记,悄悄弹向了小柔那里。
只是,即便他的手法再隐蔽,惑心术出手刹那,所引发天地元气的微弱变化。又哪能真的完全躲过,他身边几尺外,殷无情的感应。不过,还不待反应过来的殷无情,向赵狂提出质问。后者的传音,便已经在他的心神中响起。
“赵某愿将惑心术秘法献与殷长老,还望殷长老替我赵家担待一二。赵某发誓,此事除了殷长老与我赵氏嫡系,再不会有其他人得知。”
听到这样一段传音,原本即将发难的殷无情,动作却是顿了下来。在赵狂略显惶恐地注视下,思忖了下,面色有些阴沉地答复道:“赵狂,此事你确保事后无人可以察觉?万一我那掌门师兄与师妹留心到了个中蹊跷,你我可都没有好果子吃。”
见对方语气松动,赵狂心下大安,赶忙回道:“此事长老尽管放心。赵某岂敢拿我全族人的性命开玩笑。此术一旦施展成功,就绝无破绽可寻。哪怕修为再高深,也是无法窥出其中端倪。”微微顿了一下,赵狂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长老乃是煌儿授业恩师,我赵家自是与长老同心。今后但有所命,必当尽心尽力。再者,此女天赋如此高绝。加以时日,在云行宗内也定能占得那一席之地。若是到时候能为长老所用,那会是一大臂助!请长老三思。”
如果说,赵狂这惑心术本就已经极为打动殷无情。那他最后说出的那几句话,无疑是让殷无情终于下定了决定。富贵险中求,哪怕他是修为精深的修行者,依旧避不开最为原始的人性**。“赵狂,记住你今天的承诺。否则,我殷无情会让你赵家鸡犬不留!”
殷无情与赵狂之间的这些小动作暂且不提,场中的小柔的体内,却是在被赵狂的无形印记击中之后,产生了一系列外人无法察觉的变异。
原本小柔脑海中,因为过度悲伤而有些恍惚的精神,变得愈发迷离。而那粒早先就被赵狂种入体内的惑心种子,便像是得到了充足的能量与养分,开始在小柔的记忆中生根发芽。最后,更是化出几片黑色幽莲花瓣,将她的整个思维包裹了进去。等到这一系列变化到得尾声,那花瓣又逐渐暗淡下去,消失在了她的脑海里,就像一切都从未有过发生。
惑心术,成!
而就在这惑心邪术在小柔的身体里完全安家落户的那刻,数百丈外,赵氏别院里,原本因为小柔走得太急,而被抛弃在了这里的小枕头,早先还慵懒黏贴在地上的那身肥肉,却是忽然收紧。随后,多年以来,一直眯缝着的眼睛,竟也彻底睁开,让人得见其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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