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忙完回到家,已是子时三刻了,家里人都睡了。
第二日,杨氏在屋门外挂一块红布,挑了红,让萧景天带着只母鸡,在鸡腿上拴了红布,捎上一壶酒一篮鸡蛋,去刘老二家报喜去了。
很快到了满月这日,老宅里做“满月酒”,亲戚们和左邻右舍的乡亲们送来些礼物,有做的小衣裳小裤子小帽子之类的,还有送红糖的,送鸡蛋的。
范氏把早准备好的衣裳鞋帽拿出来,还有玉翠绣的两个肚兜,大红的布料上面绣有福字,一个旁边绣有虎头像,一个四周绣有百花枝,是之前早备下的,男女各备了份,还有两双虎头鞋,每样各是备了双份。
屋里聚集了一大堆人,围着孩子逗着玩儿,孩子在大婶娘怀里,见了人多也不哭,自顾自的吐着泡泡玩,一会儿便流湿了胸口的围兜。
“娘,她流哈利子了。”萧玉涵指着嚷道。
范氏忙着招呼客人,萧玉珠拿了块干净的帕子。轻轻地擦了小婴儿的嘴巴,正要帮她换新围兜,手被婴儿软软的小手抓住,萧玉珠心里一下子柔软起来,“妹妹你得快些长大了,姐姐带你玩儿,教你养蚕虫上山摘果子下河捞鱼,还有做陶儿。”
范氏怪她没正形。没点女孩子样。别把孩子教坏了。
刘老二家的老大和两个舅母也来了,一进了屋,其中一个年长的便寻着要看孩子,见孩子模样儿小,脸面儿还没长开,抱着轻得很。更是心酸,眼眶里的眼泪顿时就要掉下来,贴着孩子的额头。
刘氏见了两位舅母。心里更是觉得委屈,出来迎着两位舅母去房里说话。
到了正午,酒菜都准备好了。萧景文在屋外放了一挂炮仗,噼里啪啦响过,满月酒便开始了,在堂屋里摆了两桌,招待近亲。在走廊上摆了几桌招待来讨喜酒吃的村里人。
酒席闹到下晌三刻才散,几家关系好的帮着收拾完碗筷,清理干净便也都散了。
刘老大套好牛车,要接刘氏和小孩“挪窝”回姥娘家,杨氏帮着打点好行李,把婴儿要穿的衣服和尿布打了两大包裹,又带上了送给姥娘的礼,是一块棉布和几包糕点一起放到牛车上,拿了一床棉被垫着,以免路上颠簸。
二舅母抱着小孩先上了牛车,大舅母却站着不走,“我家妹子嫁过来,没想过的是这种日子?要是心里早有了别人,当初就不要八抬大轿地把我妹子娶进门来!”
萧景天的脸顿时就绿了。
刘氏仗着有娘家人给她撑腰,底气足了,要出心中的恶气,“那小妖精年轻好看,又能生儿子,怎么不把我给休回家去。”
大舅母在一旁添油加醋,想把事闹大了,为刘氏讨一个说法。
刘氏做月子这段日子脾气大,常常动不动就发火,端起架子给人脸色看,家里人伺候得稍有不满意就指桑骂槐骂人,把炖的鸡汤打翻了好几次,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家里剩余的人念着她在月子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和她计较。萧老爷子早就看不惯她的作风,不调教调教,改改她的作风,不把他这当家的放在眼里。这次有外人在场,她存心是想让萧家出丑。
萧老爷子气不过拍了桌子,拍得震山响,“你给我住嘴!这个家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做公公的?”从堂屋里出来,边走边说,“你这老二媳妇太不像话了,男人娶妻纳妾也不过分,这事岂是你能说道的?老二平时对你怎样,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萧玉珠瞪大了眼,爷是个读书人,这话从他嘴里说出,让她很是吃惊,不过想想,在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古代,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事。
萧景天对她还算好,可是心里的气没地出,刘氏还是觉得憋屈,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二舅母抱着孩子劝道,“哎呀……妹子不能哭,虽是满月也是在月子里,落下了见风泪的病,有你自个的好受。”
有娘家人在场,刘氏却毫不示弱,挺直了腰板,一把泪一把鼻涕把之前的事倒豆子般抖出来,萧家人笑话她嫁妆不好,没有人家的金贵,眼里看不起她,这回因为生了个闺女,更是嫌弃她,面上虽不说什么,背地里嫌弃她生不出儿子……
一说到嫁妆,婚床散架的事,大舅母二舅母和刘老大,脸色霎时都白了。
萧玉珠气得直翻白眼,这刘氏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也不用脑子想想,这嫁妆是娘家置办的,刘老大,大舅母和二舅母也是参与其中的,用的什么料使了几个钱能不清楚?正是因为他们贪小便宜,才把她害了,简直就是笨到家了,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着数钱。
大舅母不好再说什么,和二舅母一起劝着刘氏赶紧上车,天色晚了,再不走,到家天就黑了。
人走后,萧老爷子挥着衣袖,瞪了杨氏一眼,“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媳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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