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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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恃慈亲无杀子，害仁已甚必为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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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氏一句不确定的问话，内中“全部”二字，贪念昭然若揭。

柳氏自然也不畅快，道：“这还有假？你爹今日才归家，便叫了继春去找各掌柜、管事们谈营生上的事了。我看啊，咱们是女人家，营生上的事插不上手，只这宅子里的事啊，还是得务必管好了，让男人们安心些才是。秀娘，眼见是要做母亲的人，如今首要是做一贤妻。想来这四个字，经了时日，你定能当得起。”

朴氏知道柳氏这是拿话堵自己的嘴，于是略略点了个头，得了这莫大一好处，也不再提如珍的事了，带了涂氏下去了。

唯春瞧着朴氏风一般而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嘲笑：朴氏能当“贤妻良母”，只怕这天下的乌鸦不报坏改为报喜了。一不留神，嘴角就露出了讥笑之色。

柳氏自然将女儿的神色瞧在眼里，想到唯春与朴氏方才的暗斗，心道只怕唯春与朴氏必然闹了不痛快，而奂春她二又是瞒了自己。“你与你嫂子怎么了？近日真没发生什么事来？”

唯春见母亲真是火眼金睛，心里略有些发虚，顾左右而言它：“呵呵，母亲，如珍住西边啊，离我那边倒是不远啊。”

她越是这样，柳氏心里越是怀疑必然有事瞒了自己，于是瞧向奂春：“家中真的一切尚好？”眼光扫了一眼如玥，如玥心惊，也不敢接话。

奂春方要开口，韵春却迫不及待地告状起来：“母亲，听丫环讲，十姐在东院与嫂子大闹一场呢。”

唯春一个耳刀扔过去，韵春却得意地一场下巴，有些挑衅地味道。奂春赶紧道：“不过是一个小误会，当时嫂子因大哥中了暑气有些急火攻心，而我与十妹亦是误听了丫环的话，担心过度罢了。”她三言两语将事情约略地说了一下，自然不敢提朴氏那没出口的半句话，也不提唯春大揭朴氏的老底。

“唯春，你临出门时，你如何再三向我保证的：说不闯祸，结果又来这一出。可是没下回了。”柳氏虽是责怪女儿，不过也想息事宁人就这么带过去算了。

韵春见唯春将事情闹得那般大，竟这般没事儿一般了结，心里有不甘，便道：“听说，嫂子还打了十姐一耳光……”奂春拉了一下她，以眼神责备她多嘴多舌，韵春反正是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了，也不管她了。

柳氏一听，本来放松了的神情一下了又绷紧了。“这是为何？”养了唯春十多年，自己都没舍得动半根指头，更何况唯春还带着伤呢，朴氏竟敢动手打人？这还了得！

在柳氏看来，什么事儿都可以容一容朴氏，睁一只闭一只算当做没瞧见她院里发生的事，可是但凡事关女儿，那在柳氏心里，没有一件是可以轻忽的。

她眼睛在女儿脸上搜索，是否还有余痕未消，只是到底过了好些天，唯春脸上只是白里透红一片。“你们到底还瞒了我些什么？如玥，奂春，你们两个说说。”

奂春一脸为难，恨不得捏死韵春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支支吾吾地道：“就是嫂子气急了，然后……”她看向唯春。

唯春真想拿拐杖敲韵春一记，此时当着母亲的面，当然不行。于是，小声道：“这事不关九姐与表姐的事，是唯春自己不好，说错了一些话，让嫂子那边动了些气。”在这事上，她不想母亲为自己操心。

柳氏叹了一声气，见女儿不象往常那样急着讨回公道，心道怕是她真个说错话了，便道：“你晓得错了，可莫再犯了。只是这两天，客人陆续来了，到底是个喜庆的日子，你莫再添乱了。”

她一身疲惫，此时也无力管顾太多，摆了摆手，便让其他人退下，独留下唯春，摸着女儿的脸，道：“她到底为何打你？”

唯春见不得母亲这般关爱自己，瞬间眼里一片泪意，忍了半晌，低头道：“只是女儿想起来，当日摔下坡去，非是我拽了嫂子，而是嫂子拽了我，将我压在身下一道滚下去……这事，我心里不甘，于是找她算帐，她自不认帐，争吵间，难免就相互说了些气话，最后她忍不住罢了。再说，韵春也不在场，嫂子也打我也没多疼，不过是指尖扫上罢了，当日便好了。母亲，您放心好了。”

柳氏听到这里，心疼地道：“你又哄我，当日接骨痛成那般汗淋淋，你还哄母样不痛不痛的……你啊，自己找罪受，既受了苦，你也多学乖点，象你姐姐多好，话少些，人也机灵些，莫再直来直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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