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十章潜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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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子要得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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奂春到苏唯春屋里，却见到苏唯春正与丫环晴明争论着。原来晴明用笨办法来算数，唯春却是从九章算术上得的法子，她本人原是相当聪敏，现下既有心学，当然也快。

晴明算出来的结果与小姐不一致，有点小坚持：因为小姐打赌，谁错了，谁输五文钱。她要输了，这五文钱可就得从她瞒着爹娘攒的私房小包里掏，小姐要输了，她才有得赚。

正巧苏奂春到，晴明立时就拉着她仲裁。

苏奂春一看，当然是唯春对了。

晴明不服，对唯春道：“小姐，你这欺负人，奴婢本来就算不来这么复杂的，再说，算这么复杂的在家又用不上。咱就比加减法，让大小姐，哦九小姐念数字，我俩比谁算得快。这要输了，奴婢愿赌服输。”

打从沈家二太太上回来看望少奶奶朴氏后，有个丫环因为一时失口，当着她的面叫韵春为“三小姐”，于是二太太极为不高兴，不仅是当场训了她一顿，更是说了柳氏两句，柳氏无奈，遣了韵春那丫环，再三让家中下人称呼几位小姐务必是：九小姐，十小姐，十一小姐，乱不得。只私下里，唯春奂春几个，还是习惯性地会自己叫大姐，二妹，三妹，只当了嫂子朴氏面时，便谨记得叫十姐，十妹。

唯春轻轻笑了一下，点了个头。“输了可莫赖帐。碧乔，你去柜里再取一吊钱来，她们几个新来的，还有大姐那边的，全叫来，谁比赢了我，得了前三，都有赏。落我后面的自然也不罚。不过，只晴明你要输给我了，可得要掏钱的。大姐，你只管念数字，我们谁也许用数筹，用笔用手指头还是心算，各凭本事。晴明，这下可好？”

“好！”晴明豪气云天地答应，她自认比小姐强，小姐从不管这些，哪会算得过自己？

奂春知这是唯春心情大好，已然忘了腿疾，又顽兴大作呢，于是乐得陪她，只让贴身跟来的丫环碧亭参战，她新要的丫环却是没再叫过来。

奂春有心照顾唯春，先只是念一串个位数，不料被晴明揭穿：“大小姐，这样小的数字，又念得这般慢，连福哥儿都晓得呢。您说揭答案的时候，我们几个全都一齐出了答案，哪能分出胜负来。”

唯春激道：“大姐，就给她出个难的。方才她说我道那题太难了，这会儿又嫌题太容易了，她不过是打的小算盘，看中了我手里的这点子钱，就只许她逢个儿赢呢。”

晴明知小姐是玩，并不是生气，于是大胆地道：“碧乔，你也说句公道话。小姐那题是不是咱们数钱也用不上，家里每季从库房那领取物事，也用不上？”

碧乔有些为难，不过最后还是忠于事实，微微点了点头。

唯春知自己一心想学好算术，怕是真个儿学的那些无用，日常用度中，大抵就是布匹衣料，柴米油盐茶，各项都是一些简单数字相加减，只要没算拧了，小心些，帐自然不错，应该不会太难。原来她自己困在屋里，既瞧不见帐本，也没法与奂春一样去学习，只好自己想了辙，换一种方式，向人四处“讨教”与验证：自己到底会哪些，差了哪些。

不做一个一无是处没有用处的女人——这是她重生后的抱负。也只有让自己有用，才能改变得了命。

而要有用，就得有几项本事，她要是连基本的家事都不懂，确实会被夫家看不起，难怪人家嫌弃了。此时她倒不怨前世夫家待自己克薄，要不是被人训斥得一无是处，现下也不会反省了。

苏奂春见唯春好胜心也起来了，如是依言将数字念得甚快，个位数有，两位数的也有，打乱了来，后来三位数的也念得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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