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应了一声,她便转身退下。
又过了几日,这天午后,她正躺在临窗小塌上念书,便听得外间一阵狂风大作。
半刻后,便有豆大的雨点自空中噼啪落下,院子里奴婢们登时喧哗起来了。
房门一开,巧月欣喜地跑了进来,不及关门窗便瞪大双眼奇道:“小姐真说中了!”
转过眸,她蹙眉道:“别这般大声,此事莫要告诉了旁人。”
“是。”关好门窗,巧月便搓着手说道:“小姐,奴婢去外间瞧瞧门窗可关好了。”
“下去吧。”她微笑道。
“是!小姐。”
一连干旱了大半年,这雨,终是落下了,倾听着院中巧月几个奴婢嬉笑打闹声,她便弯起唇角无声地笑了笑,许是外间突然欢快热闹,她心中也跟着欢愉起来。
雨一落,便意味着蝗灾流匪等内患即将安定,大顺重新生息繁衍,粮食充盈,贵族富商们便有了重新挥霍的资本,而她那处庄子也要繁荣起来了。
说不准何时,那庄子便要成为她的家了。
她撑着伞,缓缓地向院中走去。
避开喧闹的仆婢们,她自花园中走向了外院。
举目望去,小路上,花园中,廊头下,到处都有各院的婢女们端着木盆等工具蓄积雨水,周遭各处俱是回响着快乐的声音。
然而,在此时,她却是停下脚步,心中想道:也不知他此刻在做什么?应该是站在廊下,眉目带笑的静静赏雨,或是如她一般,在园中闲散地漫步?想到此处,她便自脑海中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他便是那般,高兴时眉眼弯成月牙儿一般的,兴许,还会在这雨中即兴吟上一首诗,或是邀了三五个好友,冒着雨出门游玩一番?
不知不觉地,她便是回过了神,恍惚了一阵子,意识到这人又自她脑中无端蹦出她便是心中一沉,暗暗恼了片刻,她便失了赏雨的兴致,一甩袖,急匆匆便回了院子。
一回房中,她便自怀中取出那枚圆形的玉佩,静静地盯了一阵,一咬牙,便将玉佩收进了匣中,唤来巧月,远远收了去。
这日,她早早便睡下,却是失了眠。
第二日,望着镜中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她便一阵烦乱,想起今日之约,她忽然有些不愿出门了。
好在过了一夜,外间雨仍淅沥沥下着,赵氏今晨便破例允了小姐们歇息数日,却是不必上书房了。
直到午饭过后,她仍有些心烦意乱。
这时,外间巧月进了门,“小姐,院中来了一位侯府小厮。”
顾宛华闻言便起了身,定了定心神,点头道:“唤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斗笠的小厮便进了房中,隔着帘子,他朝向顾宛华说道:“世子今晨出远门去了,请顾小姐近来不必赴约了。”
许久地,她淡淡说道:“知道了。”
如此又过了十日,大雨转了中雨,中雨转了小雨,却是仍那般淅沥沥地下着,这几日,顾府却是热闹起来了。
嫡小姐婚事在即,顾家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喜气冲天。
一连歇着十来日,今日她却是起了个大早,沐浴打扮一番,穿着一件淡粉的绸裙朝棠园走去。
今日便是顾宛芝出嫁前最后一日,又是最为热闹那一日,按风俗,今日是陪哭夜。嫡女出嫁又更为隆重,她们这几位庶妹,连同几位姨娘与赵氏要陪着顾宛芝在房中度过一整晚。
说是哭嫁,其实不过便是一种仪式罢了,若非到了新郎接亲之时惯例的一哭,任谁也不愿破坏这大好的喜庆气氛。
待她入了廊外,厅中已是热闹万分,赵氏引领着众多女儿坐在厅中叙话,现下氛围却是其乐融融。她刚踏进厅中,入眼便是一身大红色嫁衣,容光焕发的顾宛芝。
朝向赵氏一福,她便自下首坐下。
在她的身旁,几个姐姐们一脸艳羡地望着一身红色华服的顾宛芝。
对上顾宛华,顾宛芝挤了挤眼,在众姐妹无比的艳羡中,两只手扬起了裙子,自原地转了一圈,甜甜地对上首赵氏笑问道:“母亲,可好看?”
赵氏慈爱地看着顾宛芝,点头道:“芝儿身段极好,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眼下,顾宛芝显是心情极好的,脱去嫁衣便在厅中面带微笑地与姐妹几个说话。便连赵氏也不似以往那般严肃,一个上午面带着慈祥的微笑,只是午饭毕了,她便说累,入厢房歇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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