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眸,不期然却对上他弯起的眉眼,双眸明亮,似又带了些赞赏,“有趣,竟是拿我那仆从做了对,你是有几分天赋的,三日后便与我一同去司徒公府上赴宴吧。”
不解地眨了眨眼,很快她便想明白什么,带了些恼意的扁嘴道:“方才那一对,便是考我能否与你一同出门去,原是怕我学艺不精,丢了师父颜面的。”
四目相对,他眼中笑意盈盈,“是司徒公那日亲口请我领了你同去。”
顾宛华闻言登时便惊讶出声:“当真?”
蔡靖岚微笑点头,她眉头便皱了皱,似是看出她眼中的一丝慌乱,蔡靖岚轻轻地说道:“郡公为人和善,宛华不必怕的。”
不知怎的,只是轻飘飘一句话,便使得她心中安定了下来。此时她已无心棋局,抬眼再次看向蔡靖岚,下意识地,她脱口道:“若京城的六公主听了传闻,可会恼你?”
几乎在脱口说出这句话时她便后悔了,当下,他神情便一滞,抿起唇说道:“是我那仆从告诉你的?”
顾宛华低低嗯了一声,便听他说道:“六公主于我,便如你这般,我只当她作妹妹。”吐出这句话,他却是突然站起身来,行至窗前负手而立,许久后,悠悠叹道:“如我这般身份,今后的婚姻也是身不由己的。”
在他身后,顾宛华久久凝视着他的背影。身量修长,他站的挺拔,便是背影也是那般俊逸华贵,比之旁的贵族,他的贵气却并非咄咄逼人的。此时,她不得不承认,虽是对他身份百般排斥,这人却是不知何时已渐渐走进了她心中,然而此时此刻,自己在他的心中仍如当初相遇时一般,站在松柏下那个稚龄少女,且笑且倔强的,只因怜她,他便请送她回城,只因怜她,便赠下一枚玉佩。
只因怜她啊!
不知何时他已是转回了案旁,看向顾宛华,微笑地说道:“天色不早,这便回吧。”
什么话也没说,朝向他淡淡一福,她便转身离去了。
再次回到来时那间招待宾客的大厅之中,顾卓文已是急急冲了上来,脱口问道:“如何?世子他今日可还高兴?”
比起走时她的面孔有些沉郁,垂下双眸,她缓缓说道:“自是高兴的,只是眼下天色已是不早,世子请我们这便离去。”
听闻此话,顾卓文悬着的心实了实,转瞬他便惦记起下人这会怕已是回城邀到了几位好友吧?想到与众好友唤上数个罗斯国舞妓饮酒赏玩,便是一阵向往。当下便率先大步朝外走去,一边回头催促道:“天色却是不早,我已是在厢房睡了一觉,现下还是快些回城吧。”
立在马车前,顾宛华忍不住回望一眼远处那座高耸的建筑,心下一叹,默默地想着:他与我终是云泥之别的,只是我该知足,此生能得这样一位师父,已是我的福分。
马车一路朝向城中驶去,这一路上顾卓文却是心情甚好,口中不停吹着小曲,再未拿昨日夜里那件事来教训她。
刚行至城门他便喝停了车夫,一本正经朝向顾宛华说道:“大哥还有些要事,六妹便在此处下车吧。”见顾宛华眼皮微张,面露茫然,他便掀开帘子佯装一看,面不改色地说道:“也没多远,走不上几步便也回府了。”
这处离顾府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的!皱起眉头,她不情愿地说道:“来时明明有两辆马车的!”
干笑一声,顾卓文道:“便是你在山庄门前又犯了痴呆,不曾见那时就只剩下一辆了吗?”对上顾宛华不解的神情,他不耐烦地说道:“你去陪伴世子时,我便派马车先行去城中办事了!”
说完这句,他便掀开车帘,粗鲁地拽起她,催道:“莫耽搁了大哥的正事!”
被那一双手粗鲁地拽住,顾宛华当下便冷了脸,一甩衣袖,登时便跳下车,使得顾卓文几乎要重心不稳掉下车去,她这动作立时便惹得顾卓文心下动怒,当即喝道:“又是这般没规没矩!”
察觉到了他语气不善,不给他发泄的机会顾宛华便匆匆抬脚朝另一处走去,只留给他一个远去的背影。
“这精怪丫头!真是要将大哥气死了!”气恼却无奈的抱怨随风飘来,她听后便是抿唇一笑。
便在此时,身侧却传来一声轻唤,“这位可是顾六小姐?”
顾宛华闻言便侧过头去,一辆马车将将停在她身侧。
掀开的车帘中,露出一个精致的少女面容。
看向那女子,顾宛华却是在心中想了一想,半晌才生出些印象,这人便是那日顾家宴上,扬言与她二姐斗诗的王小姐,王大人之女王环!
当即,她抿唇一笑,上前柔声唤道:“王姐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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