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林湘妆碰了个软钉子,甚觉无趣,便也收回目光来,讪讪地看着假杨公子。
“嗯,认识的认识的。”假杨公子反而主动替她解围,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不过我却不认识你呢。”
林湘妆一眼看破了假杨公子的女子身份,又见她生得明眸皓齿姿容不俗,一脸自信慧黠,性格活泼开朗,她竟是身不由己地生出一股“珠玉在侧,自惭形秽”之感来。此时她又听说此女与周扶扬本就相识,却不知道周扶扬为什么对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相识到何种程度。
“我既是不认识你,而你也不认识我,这样才显得公平不是吧?”知道对方在探听自己的底细,林湘妆技巧性地回避道。
“有意思!”假杨公子没料到她会如此回答,微一怔愣后竟是颇感有趣地笑了起来。“啊,对了,差不多快要午时了,不知道两位可否赏脸,让小妹做个东道呢?”
“你问我做什么?不是应该问他吗?”林湘妆朝周扶扬的方向努了努嘴。她明明就是想请周扶扬吃饭么,她林湘妆就是跟着沾光的。
假杨公子状了然地笑了笑,心里对林湘妆与周扶扬的关系还是挺迷惘的。她本来想从林湘妆这里套话,谁知道林湘妆竟似看穿她的用意般,始终不肯钻入她的圈套。她本来还猜想着,林湘妆有可能是周扶扬的随身婢女,但见她对周扶扬丝毫没有恭敬畏惧之意。然而周扶扬对林湘妆也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还真搞不懂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但是,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能作主决定的当然还是周扶扬啦。就算林湘妆答应了同去,又有什么用呢?于是。她便向周扶扬挨身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
“哎。兄台,为感谢你刚才对卢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想略备薄酒美食,聊表心意,不知阁下愿意给我一个表达的机会吗?”
“杨夫人客气了,我出手救下那位姑娘,不过是不想看到惨剧的发生。我并不需要你表达什么感激之情,我只希望不要有祸事发生在我身上就行了。”周扶扬睁开眼来,眼中一片清辉。看着假杨公子淡淡地说道。
“啊啊,我知道了,兄台还在为刚才小妹的冒失行为生气呢。”假杨公子脸上陪着笑说道:“那到时候我自罚三杯。算是向兄台你请罪可好?还请兄台不要推辞为是。”
“我不会生你气的。”周扶扬客气而疏离地说道:“别说你是乐广的十夫人,便是我与你素不相识,我也断不会如此小肚鸡肠的。”
“啊,原来你竟然是杨乐广的夫人?”林湘妆倒是小小吃了一惊。接着她又嫣然失笑道:“我说呢,怎么看着你和杨乐广有几分相似,现在一看,还真是很有夫妻相呢。而且,你的性格脾性,倒是和他如出一辙。果然便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谁跟你说我是杨乐广的夫人啦?”假杨公子俏脸一板,微带愠怒地看着周扶扬道:“我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你不要胡言乱语毁人名节!”
“咦?当日不是你自己说的,你是乐广的第十房小妾么?”周扶扬也颇感意外,不解地看着她。
“我没说过!”她圆睁着眼,矢口否认道。
“你……”周扶扬登时无语。和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讲理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那你是谁?”林湘妆更加一头雾水。
“哼,你不也是胡绉了一个名字来敷衍我的么?”她振振有词道:“这下好了,我胡绉了一个身份来敷衍他,而你又敷衍我,咱们又扯平啦!”
林湘妆听她如此一说,又觉得无可反驳,只能求助般看向周扶扬。后者倒是一副老神在在好整以暇的模样:“既是扯平了,那我们之间,应该就没有任何瓜葛了吧?车厢拥挤,只恐有损尊体,还请姑娘你另寻车驾吧!”接着,又提气扬声高喊道:“洪生,靠边停车!”
“驭”的一声响起,紧接着便是马儿嘶鸣之声,车轮渐缓,慢慢地停了下来。
“唉呀唉呀,唉哟唉哟!”
突然间,假杨公子抱着肚腹作痛苦状,可怜兮兮地看着周扶扬道:“这位公子,我忽感身体不适,能否行行好,送我回家一趟啊!”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身体不适了?”周扶扬自是不信她这番鬼把戏,向她伸出手去,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道:“在下粗通医理,不如让在下替姑娘把一把脉可好?”
“是,多谢公子好意!”她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痛楚难当的神情,慢吞吞地伸出一只手来。又自动自觉地将衣袖往上拉了拉,露出一截白莹莹的皓腕来。
周扶扬正了正色,将两根手指往她腕间轻轻一搭,沉吟俄顷,突然大惊失色道:“唉呀,姑娘果然身有顽疾……”
“哦,是何等顽疾?”假杨公子也颇吃了一惊道。
“此疾病在心。”周扶扬煞有介事道:“常见症状为心慌气短或骤感心绞痛,此乃病者心脏之上出现太多疏通之处所致,当真是凶险得紧!”
“你、你什么意思?”假杨公子悻悻地收回手来,也不装病喊痛了,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周扶扬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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