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哦,这个,是这样的。”周扶弱好似早就料到他要问这个问题般,全然忘了自己正在生他的气,十分流利地答道:“午饭后我因为心情烦闷,所以就在府中到处走走。无意中走到含语楼那边,正好看到静室的门开着,所以我就进去啦。谁知道那个花匠看到我就出言辱骂我,我一生气,就把他的饭碗打翻了,他一怒之下,竟然从床上跳起来,扬言说要杀我呢。幸好有罗护院在那里,把他制止住了。我本来就已经烦得要死,他还要火上浇油,你说我能怎么办呢?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要出出气……谁知道姓林的半路跑来不说,我们周府净出一些吃里扒外的东西,那个叫单俊来的臭小子也跑出来了,就是他伤了我的西施的……”她越说越是激动,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了。
“那他是怎么伤了西施的呢?”周扶扬很专心地倾听着,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当时西施差点就……”周扶弱见哥哥毫无异状,一时间心理上开始松懈起来,正准备沿着他的思路回答下去,这时绿绵却突然重重地咳嗽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说话。她猛地察觉到自己差点忘了之前演练好的台词了,于是立即调整思路道:“哥哥,我怀疑单俊来和林湘妆一定有什么暧昧关系,他竟然趁着你外出不在,偷偷从思过房跑出来,还准备带着她私奔。我就放了西施去追他们,然后,单俊来就用袖箭射伤了它……”
“是吗?”周扶扬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语气中也不露悲喜。“可是,这不是你所乐见的吗?明明知道我看中了林湘妆,要想纳她为妾,而你又极力反对。那么任由单俊来带走她岂不是好?你又为何偏偏要放西施去追赶他们呢?”
“啊……嗯……那个……”周扶弱一怔,没料到他竟然思路跳脱开来,问了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偏偏又是那么刁钻,任是她之前已和绿绵等人演练好应对之策,却仍是在他出其不意的提问下卡了壳。
是以,她在慌乱之中,不由自主地拿眼朝绿绵偷瞄了过去。
“你看绿绵做什么?”周扶扬自然没有放过她的表情变化,乜斜着眼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绿绵。后者正紧张地看着这边的动静,见他朝自己看过来,慌乱之中忙替周扶弱解围道:“小姐,是不是口渴了?要奴婢给你拿杯水吗?”
绿绵脸上虽然故作镇定,但是她的眼神却闪烁不定,言语间也微有些颤抖之意。
“糊涂东西!我和小姐说话,谁允许你插嘴的?”周扶扬抢在周扶弱头里,竟是疾言厉色地呵斥起来。
“是绿绵逾矩了,公子恕罪!”绿绵见他脸色不善,赶紧低声下气地赔罪道。
“你也知道自己逾矩吗?”周扶扬板起脸来,眼中迸出凌厉之色,冷声说道:“我且问你,小姐今日之举,可是为你所教唆?”
“公子,冤枉!”绿绵本来就惊魂未定,此时更是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双腿一屈,她咚地一声跪了下去。“绿绵自知粗鄙不堪大用,只会做些端茶递水的事。况且,小姐是什么身份,绿绵是什么身份,别说绿绵人微言轻,说话没有分量,即使如在锦夏院般说得上几句话,绿绵也深知‘祸从口出’这句话,是断不会随便在小姐面前进言什么的。请公子明鉴!”
“绿绵,你跟了我多少年了?”周扶扬神情有些沉痛地看着她道:“你的眼珠一动,我便能猜到你三分心思。你说话时的神情、语气,说的话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你觉得我分辨不出来吗?之前我来看扶弱的时候,你便在对我说谎。刚刚你又故意咳嗽提醒小姐,你当我不知道你们已经串通好了准备来敷衍我吗?绿绵,我对你感到非常失望。”
绿绵既知已被他看穿一切,尤其在听到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深深地刺痛,只能用手牢牢地抓着地面,生怕一时跪立不稳,整个人便要瘫软下去。
“哥哥你在说什么呢?”见绿绵受到指责,周扶弱连忙站出来维护她。“今日之事,与绿绵没有关系,你不要误会她。还有啊,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绿绵呢,她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地服侍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是不是姓林的那个臭丫头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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