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乌头。”墨兰重复了一遍,认真的说道:“这是一种有剧毒的花。花朝节那天,我在魏家百草园里发现的,魏公子说,是才试种成功的新种。”
“所以是你带回的了?”大太太冷笑着逼问。
“不是。”墨兰摇头,“我知道这花有毒,当时就交回了魏家公子,并没有带回姚家。而寒兰因病未去参加花朝节祭祀,不可能藏有,所以姚家能带回乌头的,只有秋兰。”
“不可能!”
“可不可能的,只要大娘有心细问,很容易水落石出。秋兰那日去花朝节,肯定带了丫头,大娘只要一问便知。而将乌头花晒制成花茶,并混入茶中的,却是寒兰。”
“不可能!”这话一出,大太太发现,自己已经被墨兰牵着鼻子走了,只会说这三个字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无论如何,当家主母的气场还是要的,所以她冷笑一声,“这个且不说,所以你明知道妹妹们中了毒,却在全家心急如焚,大夫们束手无措,妹妹们痛苦非常的时候,你还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因为我了解这花的毒性。”墨兰浅笑,“乌头最毒是根,其次是茎,然后才是花与叶。为了在混入茶中时不引起怀疑,制花茶的时候,寒兰只取用了乌头的花,而乌头的花在经过晒制,冲泡,喝下去以后的毒素就微乎其微。别说大夫们开了些解毒凉血的方子,确是对症下药了。就算不加治疗,只要多喝些水,十天左右也能不药而愈。”
“你是真了解。”大太太又是一阵冷笑,“可惜,你口说无凭!首先,姚家的规矩,秋兰寒兰从来未曾去过花田,对花性知之甚少。其次,说寒兰喝茶还说得过去,制花茶,呵呵,她又如何能会?可见你就是信口雌黄。倒是你,对这毒花说得头头是道,于制茶也是精通,弄这些个东西出来却不在话下,如今还诬赖别人,真正可恶!”大太太说完的时候,紧抓着家法,己经咬牙切齿。
“若是没有证据,墨兰如何敢在大娘面前随口说来?”说着,墨兰自袖中掏出一个包着的油纸包,走过去,摊开了放在大太太面前的桌上,道:“大娘请看,这是那日我让杜鹃悄悄从茶中捞出的花瓣。那日,大娘也听见了,依莲花茶的制法,茶中就不该有花。就算是冰梅制茶时不小心落进去的莲花瓣,不用我说,大娘也能看得出来,就颜色,形状,这也不可能是莲花花瓣。”
大太太没有立刻回答,拈起一片细看。眉头越蹙越紧,那日的茶,她记得,她喝的茶里面就没有这东西。
“这就是乌头的花瓣。寒兰让冰梅加在了我和我娘的茶里,可惜给我发现了,就让杜鹃趁我们出去的时候,将我和我娘面前的茶与寒兰秋兰的换了!什么春兰点茶,不过是我随口胡谄的。”
“啪!”大太太猛力一拍,喝道:“好狠心的贱人!你若是发现了茶中有毒,当时说了出来,我自会责罚。你却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们把面前的毒茶喝下去?就是这点,也该打!”
墨兰点头,“这点是我做得不对,大娘要打要罚,墨兰无怨言。但是,大娘,你细想想当时的情景,当时我也有提醒过。若不是妹妹们一心想要害人,如何又能害己?”
大太太无语。想起当时秋兰,寒兰执意不肯倒掉面前的凉茶,当时自己也确实是有些怀疑。
“大娘,当时,我可是说过,茶凉伤身,让妹妹们别喝?妹妹们若是能存了一丝悔改或同情的心,将面前的凉茶倒了,又如何能中毒?我就不说了,我娘才大病初愈,身体虚弱,如何能经得起这番折腾?妹妹们这样做,该不该打?”墨兰说这话的时候,己经是色荏厉茬。自己平生最恨的就是给人算计,而且还是给过她们机会的,她们受的这番苦处,怨得了谁?
“这,”大太太先进一愣,继而沉吟,过了一会儿才道:“就算她们确实是中了你说的乌头之毒,可你说的话,并没有证据。我却也可以说,是你带回的乌头制的毒茶,给了她们喝,现在见我问起,又想赖在她们身上!对于乌头,对于制茶,她俩知的不多,而你,看样子却是行家!”
“这个好办。”墨兰知道大太太会有此问,早有准备,从袖中又掏出两张纸,在大太太的面前摊开。
大太太一看,是两幅画。形状来看,一模一样,当是同一种花。很漂亮而且形状奇特,她从未见过。不同的是,其中一幅,花色为绛紫色,花型饱满,而另一幅,颜色己经发灰,花形萎缩,应该是第一种蔫了以后的颜色形状。
“这便是乌头。”墨兰指着画儿,她的解释果然与大太太想的一样,这两幅画,就是画的乌头怒放时与凋谢时的颜色形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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