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墨兰和薜荔手挽着手,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行走于波光粼粼的花神湖畔。这时天色己经大亮,湖边扬柳垂岸,百花繁茂,一片春光旖旎。时不时的,都能见着梳着双髻,手挽竹篮的卖花女,操着浓浓的乡音,穿梭于来往的行人之中,一边扬着手里的鲜花一边喊着:“卖花咯,卖花咯!”
即便是简单的几句叫卖声,却也能喊得如此甜美婉转,如莺初啼,墨兰还未曾见过这么有趣的情景,不由得驻足观望。
卖花女所卖的大多是些玉兰,桃花之类,这些花,或是味香,或是色艳,很普通,却很新鲜,有的甚至花瓣上还带着露珠,象是刚从花田里采摘回来似的。价钱也不贵,大多都是一两个铜钱一枝,所以卖花女的生意都很是兴隆,不一会的工夫,都能销去大半。
湖边行走的,多是年轻男女。或是象墨兰与薜荔这样的女子,手挽着手;或是年轻的一男一女,并肩而走。有趣的是,两人之间,总会有意无意的保持着些距离,然后又若有若无的向身边的人投上几瞥,便又很快的将目光移开。
而时不时的都有男子递上几枚铜钱,在卖花女的花篮中细细挑上一枝或几枝,含笑递于身边的女子。女子多是含羞接过,满脸绯红的投上含情一瞥,然后或是直接插于鬓发,或是放在鼻边嗅上一嗅,将花枝拈在手中把玩。
墨兰饶有兴趣的看着身边上演着这样喜气的一幕幕,男子能够大方的给心怡的女子献花,女子也能毫不避讳含羞带喜的接过,也只有在花朝节这天才能看到,她的心中也不由被这浪漫的气氛感染,古也好今也罢,花总是能带给人们美好的信息,总能代人传达内心的情意。
墨兰和薜荔的鬓发上插满了鲜花,红的白的粉的,插了一堆。开始时二人还细致的思量插花的位置。探讨插在哪里好看,你插什么花好。我戴什么花妙。
到后来,二人兴起,索性买到好花就随手乱插,竟将对方都插得满头。看着薜荔满头的象花篮一般,墨兰也能想象自己的模样。让她想象自己就象一棵能行走的圣诞树。
不过,路上的行人也多是如二人一般,戴了满头的花,连许多男子头上也簪着鲜花。所以二人如此的模样,这时倒也不算出奇。
薜荔接过卖花女手中的一枝桃花,嘻嘻哈哈的又在自己和墨兰头上找了空处插上。笑道:”姐姐,咱们可再不能买花了,发上己经没处可插了!”
墨兰也将手中的一枝李花斜斜的插在她的鬓发上,倒象是新郎倌儿戴的花似的,笑着回道:“荔儿。这句话你可讲了不下十次,可还是一样买着,弄得咱俩可都象花篮一般了。”
这话逗得薜荔“咯咯”直笑,道:“这样很有趣吧,姐姐。一年之中,我最喜欢的日子便是花朝节。信我的没错吧?今天的日子。要想行的方便,可千万不能坐轿,不然会错过好景致,就只顾着寻路了。”
墨兰点头认同薜荔的话,二人出来的早,路上原是走路的多,渐渐的开始有骑马坐轿的,路上便开始拥堵,行走的速度明显也开始慢了下来。
沿着花神湖又走了一阵,远远的,己经见着薜荔之前提到的花神渡桥。渡桥的两边种着大片大片的桃花,正如火如荼的盛开。若有一阵清风,便是飘飘扬扬的下起一片桃花雨,情景美得让人惊叹。
“你瞧,姐姐,那便是花神渡桥了!很漂亮吧!”薜荔也是好一阵兴奋,边说边拉着墨兰加快了脚步。一踏上花神渡桥,面前忽然豁然开朗,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金碧辉煌的花神庙。
墨兰几乎是被震慑住了,花神庙通体金黄,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檐角高扬直冲云霄。檐下挂着一排排一串串的红灯笼,远远望着,就象在空中怒放的鲜花在迎风而舞。
在现代,她曾去参观过各地的花神庙,气势宏伟的并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情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为西园县不过是个小地方,却没想到在离县城不过几里的县郊,能有这么规模宏大的花神庙。而且,这时的庙前,有敬香献花的花农,有象她们一般来看热闹的人群,有卖花卖草的,还有些卖着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的。就象是四面八方的人群一下子全涌出来了似的,黑压压的尽是人,人的手中都有花,人行花中,便如穿花蝴蝶一般。
花神庙庙门边的空地上,还搭建了几处简易戏台,台上拉的横幅上写着某某戏班字样。这时应该还未开始唱正戏,台上的角色不多,只是些长袖挥舞,依依呀呀的清唱,倒也围了不少无论聊看戏的人群。
对于花朝节最方便的行程,薜荔早己了然于胸,这时将墨兰拉着直往庙门里去,边道:“咱们现在不看戏,先去庙里转转,晚些时候便会有祭祀,那才热闹。等级祭祀完了,戏班才会正式开唱,一连续要唱几天的,不急于一时。”
正当墨兰跟着薜荔在花神庙里兴高采烈的东瞅西看的时候,早就把周舫之之前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或者应该说,她从来就没往心里去过,基本上是还没到家就忘了。丁梓秋之前说的什么下帖子一事,她倒是想起过,只是之后因为并没了下文,所以也就没怎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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