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墨兰指指面前的茶,“你想知道制法?”
丁梓秋点点头,又浅浅的抿了一口,才道,“我对花茶亦是情有独钟,只可惜,这茶,我只会喝,却是不会制。”
“呵呵,这有何难?”墨兰莞尔,言辞间透着得意,“今天的这顿你请,我便教你!”
“你?”丁梓秋在她的脸上扫了一眼,展颜一笑,“这有何难?你若果真能说,别说这次,十次也行!”
墨兰抿了口茶,娓娓道来:“花茶的制法有很多种,最上好的,一为点茶法,一为熏香茶法。木犀茶的制法亦有多种,而其中最上等的,便是用熏香茶法制得。就是这个!首先花得有讲究。花开时,摘其半含半蕊香气全者,置其茶叶多少,摘花为茶,花不可太多,多则太香而脱茶韵,亦不能太少,少则香而不尽美,”
丁梓秋原本还是将信将疑,这时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听得入迷。
“有了姚家的好花,接下来才是制茶。木犀花摘后,须先去其枝蔓及尘垢虫蚁。用磁罐一层茶叶一层花投间至满,纸箬扎固,入锅重汤煮之,取出待冷,用纸封裹,置火上培干收用。”
丁梓秋瞪着眼看她。墨兰冲他得意的一笑,夹了一块水晶虾饺放在嘴里,嚼了几口便一脸陶醉的咽了下去,才道,“真好吃!很简单,对吧?其实不止木犀,茉莉,玫瑰,蔷薇,木香皆可仿此,不过以木犀为上。你回去可以试试,木犀花就去姚家采,制出的茶担保就是这个味道。”
“果真?”丁梓秋还是有些怀疑。对于制茶,他也不是门外汉,怎从来没听说还有这种制法?
“当然!”墨兰又往自己嘴里丢了一口金丝小卷,边嚼边点头,“归根来说,还是姚家的花好啊,哈哈!”
丁梓秋扬眉,笑道,“你吃吧吃吧,可着劲儿吃!我的记性可是极好的,等木犀花开时,我若制得有一丝不对,这顿你得给我还回来!”
“放心放心,绝错不了。我是谁啊,天下第一的姚墨兰,哈哈哈!”
看着姚墨兰一边得意笑着一边斜睨着他,最后一句,摆着就是在学着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眼光又落在茶罐上,道:“瞧你的得意劲儿!我还没说完呢,四喜楼最好的茶,是这个,梅花茶!这梅花,咳咳,却是来自魏家!这又是如何制得?刚才你也不过就是误打误撞,若还能说来,我便服你!”
一听是梅花茶,墨兰来了精神,也顾不得他的调笑,便往桌上看去,“梅花茶?当是用来点茶罢?我来瞧瞧。”
丁梓秋手心一翻,做了个请的姿式。
墨兰将桌边的瓷瓶拿了起来,揭盖一看,果然是梅花!虽己干了,仍香气不减,一朵朵的半开待放的挤在一起,象些个小巴掌似的,颜色娇而不艳。
墨兰好一阵欣喜,开始动手沏茶,一边说道,“梅花不易贮存,贮之不当则前功尽弃,所以花茶得来不易。然而其茶茶香形美,你说在它在木犀之上,并不为过。”
她先从旁边的小罐中取一小勺蜜置于己有茶叶的茶盏中,然后取花几朵,取来沸水一冲,梅花竟花头自开,登时奇香四溢!
“所以呢,”丁梓秋饶有趣味的看着茶中的梅花,问道,“这茶又是如何制得?
“这个其实简单,”墨兰边将茶递了过去,说道:“花茶,自然先有花才有茶。梅将开时,摘其半开之花,带蒂置于瓶中,每重一两,用炒盐一两洒之。制时切忌手触,且需得以厚纸数重密封之,再置阴凉处,次年取用。”
丁梓秋愈听愈奇,他饱览群书,尚不知此茶制法,她又如何得知?正欲开口相询,忽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接着是小二的声音,“丁公子,薜姑娘求见。”
“薜姑娘?”丁梓秋皱眉,见墨兰带着疑问的看着她,他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个薜姑娘,一边回道,“请她进来罢。”
门轻轻的打开,走进一位粉衣少女,身材娇小,长相清丽。只是有些出乎墨兰的意料。她原以为,这个薜姑娘应该就象芙蓉一样,又是丁梓秋的红粉知己之类,可眼前的这位薜姑娘,做为红粉知己,似乎也太小了一些,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而且,一进来,目光就落在她的脸上,对丁梓秋并不在意。
薜姑娘冲着二人盈盈一拜,“薜荔见过丁公子,见过姑娘。薜荔不请自来,实是因为路过门前,无意间听得姑娘讲述制茶一法,心中有疑,特来向姑娘请教,冒昧打扰,请二位勿怪。”
“哦,”墨兰忙起身给她让着座,边道,“姑娘客气了,快请坐。我也不过一时兴起,信口胡说,姑娘当不得真。姑娘若有疑问,直说便是,请教我可当不起。”
丁梓秋瞪了她一眼,眼里透着得意,那意思就是说,你原来故意哄着我玩的呢!
薜荔谢过坐了下来,看看面前的两盏茶,又对墨兰摇了摇头,“不,姑娘谦虚了,这正是薜荔感到奇怪之处。姑娘所说的制法,分毫不差。而这花茶乃薜荔亲手所制,家母所创,从未外传,姑娘又如何得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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