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筱月的想法和伍春红的一样,就算是想尽办法,也不能让这笔买卖弄砸了。想到这里,她看了眼伍春红的大肚子,劝道:“伍姐姐不必伤神,你眼下怀着身子万万不能忧心动气,再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单生意而已。那云雾绢我也见过,虽说比一般布料珍贵些,但也没到天下难寻的地步。若是雪蚕丝或是金沙绡或许咱们没有办法,但那云雾绢若是有心去找,想是能找到的。别的我帮不了姐姐,但我可以找其它人帮忙把云雾绢的料子弄来,姐姐只管宽心就是。”
伍春红听的眼睛都亮了,别人说的话她或许觉得是安慰,但是这话从宋筱月嘴里说出来,那就是一个吐沫一个钉的事儿。
这些年天衣坊靠着筱月那些新奇的画样完全成了绣坊界的领头羊,甚至京城的绣坊也有人偷偷找关系打听天衣坊的画师是何人。筱月那些极具特色和创新力的图样是她从前不曾看过的,那些画样有时大气磅礴,有时秀丽柔美,但无一不是独出心裁别具匠心。那些图样她都一一看过,十二分的满意。
有时筱月高兴了会画几张衣裳的图样给她,让她照着裁衣裳,那些衣裳裁出来穿出去,无一不被她婆家娘家的姐妹姑嫂们竞相效仿,让她赚足了面子。
宋筱月,这个当年在布庄里与她偶然结缘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慢慢长成了一个聪明机敏,但却知道内锋芒内敛的漂亮姑娘。这三年间宋家开了那么多家铺子作坊,一跃从雪山村直接移居到了成曲县,这都是缘于筱月的眼光和头脑。
就像是宋氏这个品牌,如今在附近几个州县算是叫响了,但这在外与人应酬的都是筱月分别派出的掌柜和管事,她却是躲在背后出谋划策,这种能不显眼不露痕迹的置身事外的本事,不是每个人都行的。
不拔尖不垫底儿,还行事大方自然,不为人所疑,这才是宋筱月真正聪明的地方。
想到这些,伍春红觉得如今天衣坊遇到的难题筱月八成能解决。只因她相信宋筱月的能力。
事到如今,她尽可以放心的把一切交与筱月来办,伍春红这才真正的放了心,她脸上终露出这些天来第一抹轻松的笑容来:“你既让我宽心,我可就厚着脸皮不管啦。这件事就由着月儿妹妹去办吧,若是中间有人情花银子的地方只记上帐目到时来天衣坊支取,就算退一万步说这事儿不成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我绣坊不开了,跟着你总有我赚饭吃的地方。”
筱月被她说的也笑了,“是,等伍姐姐生了儿子,再来与我仔细商量再开铺子作坊的事儿。我这脑袋里想的好计划多的是,若是真能做成了,伍姐姐只靠这铺子吃饭也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伍春红才告辞离去。
后面屋子里的石榴这才出来,小绿也跟在筱月身边,石榴在里屋把外头伍春红的话都听见了,这会儿问道:“姑娘,都说这巧女难做无米之炊,咱们手里现在没有那云雾绢,可怎么办?从哪里能弄到?不然咱们派人再去附近几个县城细细寻寻?”
“不中用的,”筱月眯着眼睛打量手里捧着的粉彩的茶盅,右手指在茶碗盖儿上有规律的轻轻敲打着。这是她认真思考问题时的惯性动作,“伍姐姐也不是个笨人,我那姐夫更是聪明人,这事儿刚出来时,他们夫妻二人定是把附近州县的布庄都打探遍了,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来找上我。”
小绿也不由的替天衣坊着急,“那咱们可往哪里找去?江南那边儿又不卖给咱们货,这附近又没有,难不成咱们织匹出来?”
筱月把手里的茶盅轻轻放到桌上,微微一笑道:“便是现织现在怕是也来不及了。这云雾绢虽难找,但是我们县里有一个人怕是家里有这种东西,我只管去拜访他让他让出两匹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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