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脸一红,所幸面皮黑些不那么明显,她拉着脸道:“姑娘越来越没人样儿了,总拿着我取笑。惹我恼了,给你一顿好捶。”她嘴里说着狠话,眼神儿却是有一丝温柔流露出来。
这些年,筱月动不动就把她和陈虎扯在一起,那陈虎也是个厚脸皮没羞臊的,总借着切磋功夫三五不时来找她说话,初时她逮着就给他一顿打,他挨了揍也不生气,笑嘻嘻回家擦药去了,下次还接着来。这次数多了连陈家老两口也看出些苗头来了,桂婶还半开玩笑的道,轻些打,打坏了娶不着媳妇要拿她顶替的。害得她再不敢出重手。
她不打了,陈虎更是来得频繁,对着石榴的冷脸儿也能说上一车子话,什么到南边儿进了批好卖的材料,又什么跟某某某掌柜的谈了笔生意,唠唠叨叨很是烦人。可时间长了,他不来说一说,她还觉得怪不得劲儿的。
每当这时候,筱月就笑得一脸贼兮兮的打趣她,叫她虎嫂。还说这称呼好,另一重意思是母老虎的意思。害得她追着院子撵着筱月要捶她,陈虎这坏家伙却在一旁傻呵呵的笑着看热闹,也不分辨。
时间长了,她觉得这种惬意的小日子不错,想想原先做暗卫的日子简直有些不堪回首,若是能这样笑笑闹闹的过一辈子,就算吃苦穷些她也认了。陈虎对她的心意她也不是没感觉出来,这样一个任自己捶打都不还手下次还来的男人,她还真是拿他办法。石榴姑娘第一次觉得拿陈虎没办法,现在打他下不去手,躲着他又有筱月在里面掺和,也躲不掉,索性就由着他缠着吧。
记着原来有次跟筱月逛街,有个算命的道士给她算了一卦,说她是先苦后甜的富贵命,兴许她真的能幸福的过一辈子,不用担惊受怕,也不用再去盯梢跟踪谁,就这样平平淡淡过日子就挺好。
伍春红因这些年与筱月一直交情很好,往来不断,因此与石榴也慢慢的熟了。见石榴被筱月打趣得黑脸都能看出红晕来,知道她害羞了,便替她解围的问道:“石榴这是去哪里了?怎么手里还拿着个包袱?”
一提这个,石榴的脸上更红了,“去给拔陈管事和其它几个管事送换季的衣裳。”她说着话,把手里不大的包袱欲盖弥彰的往身后藏了藏,惹得筱月又一阵笑。
按四季给宋氏产业里管事层的员工配衣裳是她定的规矩,每季两套,包括外衣中衣里衣鞋袜都是在成衣铺里按管事们的身材订做的,也算是宋氏给管事层的高级员工的一项福利吧。虽不过多几个银子,但管事们都觉得心里暖暖的,把宋氏当一个温暖的大家庭自然就会产生凝聚力。
“别藏了,是不是虎子哥让你帮着做双鞋,或是让你帮着缝补个衣裳,对不对?”她挑着眉笑问道,“我桂婶儿的针线活儿虽不如我娘细致,但补个衣裳做个鞋袜什么的倒是不在话下,我倒不知道,何时虎子哥连桂婶儿的手艺都看不上了?”
石榴觉得脸腾的一下烧起来,她斗嘴是赢不了筱月有,所以冲她示威的晃了晃拳头,红着脸色厉内荏的躲到里间去了。引得筱月又一阵笑。
伍春红见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嗔道:“你这丫头越大越顽皮了,亏了你是个姑娘家,要是个小子怕是要闹出儿来了。”
筱月揉了揉笑得发疼的肚子,瞧着伍春红道:“石榴太有意思了,我就是爱看平时冷着脸儿的她害羞是个啥样子。”
“好了,别闹了,咱们说正事儿。”
伍春红说着,让碧螺递过来一个荷包,打开里面却是一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筱月知道这是她在天衣坊的季度分红,也不跟伍春红客气,接过了荷包顺手就放在桌上。并没有心急的上去查看多少数目。
这让伍春红觉得很满意,她之所以会慢慢和筱月越走越近,很重要的一点是欣赏她女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品格上。熟悉宋筱月的人都知道她很喜欢银子,也喜欢赚银子,但她从不赚昧心钱,也不会贪婪到只认银子不认人。就像筱月在天衣坊入股之后,每次分红银子都是伍春红说多少是多少,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或是追问过,这让伍春红感到被完全信任,所以她才会把筱月当成交心的姐妹看待。
伍春红瞧了一眼荷包,正色道:“月儿,咱们天衣坊自从你加入之后,这生意确实是蒸蒸日上,咱们都吃到了甜头,现在不光咱们县,就连邻近几个县的绣娘都想托关系进咱们绣坊做工,全是因为咱们给的工钱是最高的,福利待遇也是最好的。可是如今这树大招风,怕是咱们天衣坊要有一劫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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