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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发出一声轻轻的闷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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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泽。”她摸黑终于摁到了电灯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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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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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灯光突然倾盖整个屋子。井泽苍白的脸颊渗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纪小蓓，我真的没事。”他放开他，后背火辣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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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没事？！”她不禁愠怒，抽出早已润湿的双手。手心里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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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蓓，先去看你的妈妈吧，她好像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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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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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点伤算什么，我不是说过会保护你的吗？瞧你，都快忘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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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蓓抽了抽鼻子，捡起落在地面的帕子。打湿。拧干。再小心翼翼地拉开井泽被菜刀划破的衣衫。伤口大约有一指长，好在划得不深，但她的内心却被这淋漓鲜血刺得麻木不仁，像是顷刻间身浸寒冰里，冷得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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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吧？”她很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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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要紧。你先出去看一下你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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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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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反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宛若一尊石化的塑像，僵硬地站在屋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南巷的出口。川流不息的车辆。来来往往的陌生行人。终不是母亲内心期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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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如此玩弄母亲的感情，她还一如既往深深地恋着他。在纪小蓓看来，自五岁那天起，父亲一向伟大的形象顿时落空，变得与街头乞丐同等的级别，是渣滓。黑不溜秋的渣滓。不再干净。但是在她恨父亲的同时，母亲却一笑而过，甚至从未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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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子伴在母亲的身边，陪着她望着深邃的南巷。不同的人，都各怀心思望着不一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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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好希望这个世界失去一个人的存在。她在心房的墙板上，狠狠地加深了“父亲”二字的力度。刻得很深。快要融进了纯白的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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