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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大结局

“千真万确。”袁桀夜很笃定。

——

半个月后便是袁家的宗族大会,按照惯例,这次盛会将会整整持续一个星期,袁家遍布各省各市的人都会回来,汇报这一年的工作成果,这一天,袁氏也会宣布最新一年的分红。

南浅作为当家主母,筹备的事自然就落到她的头上,白雪一直卧倒在床,章管家又是一刻都不愿离开白雪,袁桀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袁家虽然也有一些人协助,但她一直住在帝景,和这些人不太熟悉,有些时候也不太方便,南浅只能求助自己的亲生母亲,容家夫人,那也是个大家族的女人,应付这种事情毫无压力。

几天的相处,母女俩的感情飞速发展,南浅也再次感受到了有妈疼爱的好处。

容母毕竟上了年纪,多操劳一会就直不起腰来,南浅扶着她坐下,从身后帮她捶肩膀。

“谢谢,这几天辛苦你了,要是没有你,我这几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容母拉着南浅的手,放在手中捏了捏,“傻孩子,说什么呢,我是你妈,这些事情本就应该由我亲自教给你的,这几天我很高兴,可以和我的宝贝女儿朝夕相处,你爸和大哥眼馋的很,要不是他们忙不开,肯定天天守在这。”

南浅对容络也是喜欢的紧,风趣幽默,对她也是十足十用了心的,就是一个宠爱妹妹的主,连袁桀夜有时候看着都吃醋,所以她一点都不怀疑容母所说的话。

她笑了笑,“哥哥最近是很忙。”

“以前他们都不爱呆在s市,这下知道你在这儿,这国外的生意都快没人管了,你爷爷天天赶,可是谁都不愿意走。”

南浅唇角挽出一个浅显的弧度,看着眼前的人,忽然低低出声,“妈妈。”

容母一愣,脸上继而狂喜,“浅浅,你叫我什么?”

南浅认真的看着容母的眼睛,“妈妈,谢谢你们。”

“傻孩子。”容母抱紧南浅,吸了吸鼻子。

南浅帮她擦了一下眼泪,“妈,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哭啊。”她想,她会幸福的,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从此以后她不再孑然一身,有父母兄长的疼爱,有丈夫和儿女,满足了。

“在女儿的面前哭又不是什么大事。”容母笑道。

这日,是袁家一年一度的盛典,一大早就有来自全国不同地方的豪车开进了袁家老宅,一向死寂的老宅也焕发出了生机。

南浅一袭淡紫色的礼服,外套一个乳白色的皮草,简单高贵又不失俏皮,袁桀夜和往常的装扮没什么不同,男俊女俏,两人相携站在一起极其的登对,再加上一个又酷又可爱的小家伙,一家人赚足了眼球。

白雪自然是不能出席的,袁六伯坐在轮椅上,由人推着出来,脸色十分苍白,整个人也没以前的精神气,一双眼睛深深的陷下去,这是南浅五年后第一次见到袁六伯,想到这人和袁桀夜的关系,南浅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

所有的仪式都由袁族老主持,这个老人过了几年依旧精神抖擞,看样子这几年过的不错。

由于几年前两人结婚的时候出现了抢婚的事,后来又离开了五年,除了住在袁家老宅的袁家人南浅有些印象,其他散落在全国各地的袁家子弟南浅并不认识,袁桀夜带着她挨个介绍。

大约10点钟的时候,一伙人齐聚袁家祖庙,开始今天的第一个仪式,祭祀先祖。由袁桀夜带头行礼,之后一行人前往袁家陵园,也就是俗称的扫墓。

袁家的祖墓占据了半山腰,奢华程度令人咂舌,南浅细看了一下上面的时间,袁家已有上白年的历史,怪不得一直说是古老家族。

小家伙扫完墓之后便让容家人接走了,没有参加晚上的晚宴。

晚上,便是族会之中的高潮,先是由袁家各个区域的负责人先行汇报这一年的工作开展情况,然后由袁桀夜做总结性的发言。

南浅看着那个站在高台上的男人,一举一动都带着王者的风采,不浮夸,不过分渲染,偏偏说出来的话让人信服,只看那些人的脸色就能得知,她的男人真的很优秀,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她很幸运,能够陪在他的身边。

接着便是盛宴,袁家大院早已布置美轮美奂,一层层的帷幔从古树上搭起,下面能容纳16人的大圆桌上早已排满精致的佳肴。

袁桀夜和南浅自然坐在主桌上,还有袁家族长,袁家各个地方的负责人,袁家一些有声望有影响力的人。吴钟虽然是外姓人,但声望一向很高,自然也坐在主桌。

准备开饭的时候,袁桀珩迈着闲散的步伐突然而至,酒红色的西装加上他脸上的痞笑,衬得他整个人魅惑丛生。

“这种精彩的时刻,怎么能少的了我。”

袁桀珩一向随心所欲惯了,袁家人大多习惯了他的出没,在座的人大多数都不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并不觉得奇怪。

袁桀珩直接走到南浅的身边坐下,南浅皱了一下眉,袁桀夜面色微微一沉,不过却是什么都没说。

袁六伯看了袁桀珩一眼,“什么时候回来的?”

“几天前。”

两人之间气氛很淡,一点都不像是父子。

“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都呆在外面了,不想回来了。”袁六伯语气渐冷。

袁桀珩默,南浅发现他的性子变了很多,她虽然对他不是很了解,但毕竟朝夕相处过一年多的时间,也见过他和袁六伯以往的相处模式,要是按照他以往的性子,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反唇相讥。

他这样的反应,袁六伯也稍微愣了一下。

“行了,人到齐就开始吃饭了。”袁族老也知道这几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拧着眉道。

在袁家,袁族老是绝对的长辈,辈分和威信都极高。

主桌上气氛有些沉闷,倒是其他桌气氛很盛,一行人马上就喝开了,有一个人撞着胆子来主桌敬酒,其他人也就纷纷上来了。

袁桀夜胃不是很好,南浅早就给他说过不允许他喝酒,但是他身为一家之主,喝酒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南浅忧心的看着袁桀夜喝了好几杯,终究是忍不住悄悄伸手拉了他一把,袁桀夜微笑着看了她一眼,“没事。”

大家还是有眼色的,都知道袁桀夜的身体不是很好,懂得适可而止。

袁桀夜一坐下,南浅就把一碗解酒汤递给了他,袁桀夜笑着接过一口喝下。

袁桀珩一直在慢悠悠的喝酒,仿佛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

袁桀夜擦了一下嘴角,目光看向吴钟,突兀的道:“吴叔,多吃点。”

吴钟一向温和的脸微微一变,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捕捉,他轻轻一笑,“少爷不用挂心,我虽然最近身体不太好,但一向能吃能睡。”

“那就好。”

在座的都是精明人,两人之间的异样,自然能察觉到几分,只是大家都聪明的选择不说话。

南浅放在桌下的手寻到袁桀夜,死死的握紧,要不是袁桀夜跟她提过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吴钟,她大概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是他了几十年的时间导演了一场戏,把所有人都当成了棋子。

看着吴钟风轻云淡的样子,南浅只能感叹这个

人真的成精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袁家潜伏了这么多年而不被察觉。

“吴叔我敬你一杯。”

袁桀夜举起酒杯,吴钟也抬起酒杯,两人旁若无人的干了一杯,吴钟放下酒杯,“大概是老了,越活越活回去了,最近总是想到以往的事情。”

吴钟的话一出,南浅的心一紧,就连一直沉默的袁桀珩也微微抬起了眼帘,袁六伯也拧起了眉头。

袁桀夜的手指轻敲了一下桌面,“那吴叔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我们这几人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总应该有之情权吧。”

“我想我怕是最有权利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

章管家突然推着白雪而来,白雪的气色好了很多,嘴巴说话也利索了。

“母亲,你好了。”南浅欣喜,连忙起身上前。

白雪深深的看了南浅一眼,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笑得有几分苍凉,“为了在袁家生活下去,我没走一步都在精心算计,却不知我早就成为别人手中操控的棋子,要是不知道真相我死都不瞑目。”

白雪在南浅的身边坐下,南浅看着同样坐在轮椅上的白雪和袁六伯,心中感叹了一下,这两人的遭遇竟然如此的相似。

袁家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几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

吴钟看着该到场的都到了,平日一向收敛情绪的眼睛露出几分诡异,“很好,都到齐了。其实这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女人引发的连锁反应,我想这要问袁成志。”

袁六伯自从双腿残废后,一直意志消沉,这次本来也不想出席,是袁桀夜特意让人强行把他弄过来的,本就憋着一口气,听到吴钟把把枪口对准他不免生出几分不悦,“关我什么事?”

吴钟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抹阴戾,“袁成志,我的原名叫吴达。”

袁六伯怔了一下,吴达,这个名字听着有些熟悉,只是太久远了,什么时候听到,听谁提过他一时间想不起来。

吴钟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情形,袁桀珩却灵光一闪,倏地看向吴钟,“你是我母亲青梅竹马的朋友?”

吴钟鄙夷的一笑,“是啊,我这么直白的名字,竟然没人看透。”他阴冷的看向袁成志,“你终究还是一如既往的渣,连这个名字都想不起来。”

吴钟,吴钟,袁桀珩的母亲叫钟心,原来如此。

“可你为什么要对我的父亲下手?”

“袁桀夜,你不是都知道真相了吗?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你是不是也觉得眼前的人太令人恶心,所以一直排斥你是他儿子这个事实。”吴钟不咸不淡的道。

吴钟的话一出立即掀起惊涛骇浪,袁家的一些长辈目瞪口呆,袁六伯直接傻掉了,就连袁桀珩也变了脸色。

南浅心中大惊,觉得袁桀夜握着她手的力度不断收紧,她一直在为这件事隐瞒的很好,哪想到袁桀夜其实早就知道了。

她偏头看向他,他脸上没有什么异样,反而平静的勾了一下唇,眸中带着一抹轻笑,“血缘并不是维系亲情的唯一要素,我想认谁做父亲自然是我的自由,我说他是他就不是,不是就不是。”

南浅心中松了一口气,反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吴钟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很明显,就算知道他今晚逃不了,这人依旧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惧怕和慌张。

“吴钟你说什么?他是谁的儿子?”袁六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张瘦削的脸将近扭曲,不可置信的看着袁桀夜,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双眼因为睁得太大看着有几分狰狞和骇人。

吴钟很满意袁六伯的反应,心中觉得无比的畅快,“当然是你的儿子,你和白雪的儿子,只不过人家可不想认你,哦,我差点忘记了,你落到今时今日的局面全是你这儿子干的好事,你曾经三番两次想要置你的亲生儿子于死地,你们父子斗了好多年。”

“不,这怎么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袁六伯看向白雪,他和白雪之间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儿子,而且还是在他和钟心结婚后一年。

当年的那个女人是他强娶豪夺来的,刚开始只是为了打击袁成荣而夺走他心爱的女人,可后来他发现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对她也是一片真心,刚结婚的那几年他根本就没有过其他女人,这一点他还是很确定的。

“你究竟动了什么手脚?”白雪再也克制不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两手紧紧的抓着轮椅的把手。

清风吹的有些凉,吴钟抬头看向远方,唇角一直轻扬,看样子并不打算多说。

“既然吴叔不想说,那就由我这个没参与过故事的人来说一说,吴叔不妨仔细听一下,看看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南浅一直以为袁桀夜不擅长讲故事,但是现在她知道他错了,只要他真想讲的,那一定会讲的抑扬顿挫。

每一个听着他故事的人,就像亲眼目睹了那一幕,随着他在那一段旧时光里走了一遭,那些真实的故事就像电影一样清晰无比。

故事的从袁桀珩的母亲钟心说起,那真的是一个很狗血的故事,钟心和吴达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学一直到大学都在一个学校,但是郎有情妾无疑,在钟心的眼中,吴达始终只是他的好朋友,更亲密一步,也只是个大哥哥。

吴达有些气馁,但是却不愿意就此放弃,他坚信只要他愿意等,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总有一天会得到钟心的喜欢,两人经常出双入对,在很多人的眼中他们俨然就是一对,再加上吴达赶走了那些蠢蠢欲动的男生,一直到了大学,钟心的身边也只有他一个男子,钟心也一直很好学,规规矩矩。

吴达以为这种状况会一直持续,谁知道在上了大学之后完全变了。

吴达祖上是没落的中药世家,但父母双亡,从小跟着爷爷长大,耳濡目染,自小就精通中医之道,在中医方面很有天赋,造诣颇深,大学的时候又选择了西医,立志中西医结合把医术发扬光大,大学有一段时间一直沉迷于各种各样的医学实验,也就因为这样,而让其他男子有机会走进钟心的视野。

在一次学校举办的联谊晚会上,钟心认识了隔壁学校的一个男生,而且是一见钟情,彼此都有好感。

吴达知道这事的时候已是一个月后,他很生气,偏偏钟心初尝恋爱的滋味,每天都心情愉悦,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别的男人怀抱,吴达一度很痛苦。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袁桀夜名义上的父亲,袁成荣,当时袁家倍受宠爱的太子爷。

家世自然没得说,和之一比,吴达不免有些自卑,再说袁成荣品行也好,吴达暗中观察过一段时间,看他们之间发展的很好便选择忍痛割爱。

恰逢当年袁家老爷子要资助一批大学生去外面留学,吴达成绩各方面的条件都很符合,于是他选择了放手出国深造。

一去就是好几年,刚开始一直和钟心保持联络,但是钟心每次提的都是他和袁成荣之间感情如何好,如何甜蜜,作为一个付出太多感情的男人来说,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心爱的女人张嘴闭嘴就提起另外一个男人,于是他不自觉地回避起钟心。

久而久之钟心自然也能感觉得到,于是两人之间的联系慢慢变少了,一年也就联系一两次。

当他几年后学成回国的时候,见到的情景和想象中的截然不同,钟心嫁人了,甚至都怀胎四个月,可是所嫁之人不是袁成荣,而变成了袁成荣的六哥袁成志。

而一向性格开朗的钟心郁郁寡欢,患上了抑郁症,问她发生了什么她总是三缄其口,她尽管刻意掩饰,但是彼此之间从小长大,又岂会瞒得住吴达,吴达知道这其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袁成荣从小就患有心脏病,袁家老爷子从国外引进了很多专家,吴达想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换了名字借此机会进入了袁家。

袁老爷子当年资助的人很多,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资助贫困学生出国深造只是很普通的一件慈善事,一年到头像这样的善事不知道要做多少件,而且也只不过是他出钱,其他人替他打理这事情,又怎么会去记那些人叫什么名字,这都是后来吴钟向老爷子亲自坦白的,老爷子才知道这是他当年资助过的学生。

因为有了这层关系在里面,袁家人都以为这是一个报恩来的,再加上他医术确实高明,深得袁家人的信赖。

吴达调查了很久,一直没有任何的头绪,最后是因为昔日的爱人一直噩梦缠身,他为了帮她平复心情用了催眠的方法才知道真相。

原来钟心之所以嫁给袁成志的原因是袁成志强暴了她,导致她怀上了身孕,钟家一家都是基督徒,钟心也不例外,所以即便恨透了袁成志,也不忍流掉肚中的孩子,钟家人不想这等丢人的事情被人发现,所以匆忙安排了二人的婚事。而出事后,钟心没脸再面对袁成荣,以谎称自己移情别恋和袁成荣分手了。

知道真相后的吴达怒不可遏,当场就想杀了袁成志,可考虑到钟心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忍下这口气。

同年,袁成荣也接受了家族的安排,娶了白雪为妻,钟心大受刺激,一度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儿,在他尽力挽救之后才勉强稳定下来。

而一个报复计划也在吴达的心中形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是医学界的天才,中西医集于一身,苦心研制了一种迷幻剂,让白雪和袁成志之间发生了关系,事后又催眠了他们,让他们都对这事完全没印象。

他恨袁成志,同样也恨袁成荣,他把心爱的女人轻易让给了他,他却没有保护好人。

看着不久后白雪传出怀孕的消息,他有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产后的钟心抑郁症加重,几年的时间终于服药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吴达悲痛欲绝,找上了当时还不是家主的袁成玥,两人达成同盟,各取所需,由他提供药物,袁成玥那边负责具体实施,那种一种刺激心脏病的慢性毒药,心脏病和毒性齐发,折磨袁成荣致死。

他本来也想让袁成志不得好死,可是他想到了更好的办法,死很简单,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外乎追求了一生却一无所得,那种无数次追求却总是擦肩而过的无力感,那种父子相残、兄弟相残的惨烈局面。

……

一个故事,袁桀夜说的很慢,就像他经历了一样,南浅听得很认真,心中却是忍不住长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袁家这么多年的争斗,都是因为一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要为心爱的女人出头。

爱情这东西,真的可以让人毁灭,吴达追求了一辈子,最终为的也只是一个不爱他的女人,这又是何苦,死去的人早已死去,活着的人却就煎熬一辈子,一辈子活在痛苦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要是这一切早一点摊开,袁六伯不会和袁桀夜斗的这么你死我活,吴钟也能开始新的生活。

“吴叔,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如果有说漏的地方,你可以补充说明。”袁桀夜声音嘶哑,不过语气里却带着一种莫名的轻快。

似笑非笑的睨着他,吴钟拍手称快,“少爷不仅有经商头脑,还有当编剧的潜质,要是哪天袁家落魄了,你去当个编剧也是能生活下来的,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我自认为这么多年一直隐藏的很好,你究竟什么时候发现我是背后黑手?”

南浅也看向袁桀夜,这也是她一直好奇的,袁桀夜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袁桀夜轻抿着唇,“对,你手法干练,没留下任何的证据,我的确一直找不到证据,也因此苦恼了好多年。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所有的完美都是等待被拆穿的谎言,也许是我阴暗,也许是我小人之心,我从不相信当今社会上还有这样一种人,可以无怨无悔的在袁家付出这么多年。”

“还有呢?”吴钟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笑。

“你能在袁家这么多年一直安然无恙,而且还受人尊敬,不是圆滑便是城府极深,还有事情太过凑巧,我父亲死于一种奇毒,这种毒混合了好多种中草药,连国外的专家都不知道成分,要说袁家人谁最擅长这些,除了你找不出第二人。”

“原来如此,想不到我最引以为傲的作品却暴露了我的身份。”

袁桀夜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看着吴钟的目光带着几分戾气。

吴钟波澜不惊的看着袁桀夜,“你什么时候确定是我的?”

“五年前。”袁桀夜睨向袁六伯,没有称呼他的名字,只是用了一个他来代替,“他当时情形很危急,本来要死的,可是你却中途赶了过来给他进行了急救,你不想他这么痛快的死,却忽视了当时根本就没人通知你,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我母亲也是同样的原因,你在救治她上面表现得太过执着,比我这个当儿子的还要急。”

吴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顾自的喝着,许久才道:“原来如此。”

“吴叔,你精心布置了这么久,也真是令人折服。”袁桀夜凉凉的道。一个人要有多少毅力,心里要有多扭曲,才能把仇人当成棋子,几十年如一日慢慢观赏。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多年要故意误导我,说我母亲是死于他人之手?”一直久坐在一边的袁桀珩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

吴钟嘲讽的一笑,视线看向袁桀珩,动了动嘴皮子,“你叫谁母亲?”

袁桀珩身形一晃,脸色有几分惨白,袁桀夜也抿紧了唇,他们都清楚接下来的才是重磅炸弹。

果不其然,只见吴钟那带着可怜的目光挨个看了他们一眼,最后定在袁桀珩的身上,“你压根和袁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更和袁成志没有关系,你要是小心的儿子,你今日所面对的局面绝对不会是这样。可怜有些人还一心想夺了家主之位交给你,殊不知他一直对付的人其实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袁六伯整个人都愣住了,听到这话愈发受到刺激,消瘦的身子抖的更加厉害,摇摇欲坠,看着随时可能从轮椅上栽下去,“你说什么?”

吴钟就着桌子上的茶杯直接掀到袁六伯的双腿上,发出哐啷的一声响,拔高声音道:“袁成志,你也就是个悲剧,白白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却一直在折磨自己的亲生儿子,到头来你两个儿子都对你恨之入骨。”

滚烫的茶水溅在袁成志的腿上,可惜他双腿已废,根本就没有什么知觉,“这不可能,桀珩怎么会不是我的儿子?当年我是亲眼看着他出生的。”

“这是报应,小心怀孕的时候情绪一直不好,营养根本就没跟上,你儿子当年一出生就死了,还没生产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肚中的孩子已是死胎,我怕小心伤心,早已让人在产房的时候就将他换掉了,你见到的是已经掉包过的婴孩。他只不过是我从外面抱回来的野种,可能连老天都在帮我,注定要你们父子相残,兄弟相杀,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这抱来的竟然是白雪婚前所生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章管家和白雪两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吴钟,白家人不是说那个孩子生下来就死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当初是在孤儿院见到他的,很不巧当初有你们白家的人过来看望他,想让孤儿院把他有多远送多远,不要留在s市,我也是在那时才知道原来白家小姐还有这么一段丑闻,不用这么看着我,那确实是你儿子,我有给你们做过亲子鉴定,绝对是真的,做不了假。”

袁桀珩手中的杯子突然落地,眼中的光亮一点点消散,他没有动怒,也没有生气,反而十分的平静。灵魂仿佛一下子被抽离出来。

袁桀夜和南浅同时看向白雪,想确定此事是否属实,但一看白雪的反应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事实。

“不会的,不会的,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白雪失声痛哭出来,眼中无边无际的痛如潮水般涌来,几乎片刻就将她湮没。

她一直以为自己当年所生的孩子真的死了,却不料非但没死,还一直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这么多年,她不止一次想杀他,为了杀他她布过无数的局。

她一直想杀的人竟然是她的亲生骨肉,这造的都是什么孽。

身子刚刚恢复的白雪还很虚弱,身体和心灵的刺激痛得她捂住心脏,生生晕了过去,章管家立马伸手揽紧她,低低的啜泣开来。

南浅心里难受的快要窒息,整个人靠在袁桀夜的身上,她偏头望向袁桀珩,可袁桀珩并没有看她,只见他闭着眼,整个身子靠在椅子上,唇色透明,看样子所受的打击不轻。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他长得和袁桀夜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原以为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堂兄弟有血缘关系,又岂会料到他和袁桀夜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血缘关系更进一步。

夜晚的风有些大,却吹不散这尘世的阴冷,直直的吹进每个人的心里,冰寒彻骨。

吴钟这招真够狠的,一举颠覆了这么多的人生,完全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要是想看他们痛苦,他确实做到了。

“吴叔,你这么做又是何必,到头来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若是早点从仇恨中走出,说不定早已儿孙满堂。”南浅忍不住道。

吴钟笑了,脸上的皱纹很深,“我的光明早已经覆灭了,被你们袁家人毁了。”

“你也颠覆了这么多人的人生,还不够吗?”

“不够,真的不够,还是让你们太早识破了,要是一直斗到死该多么精彩,只是有些人太窝囊,双腿残废了就没了斗志,让我白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他从死门关拉了回来。”

“吴叔,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大家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袁桀夜拧着眉轻笑。

吴钟一向和善的连突然变得有几分燥意,他冷哼了一下,扔了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难道不是吗?我带给你们的是一身无法改变的东西,你的亲生父亲是你最鄙视最憎恶的一种人,你将背负着他肮脏的血过一辈子,还要代代相传。你看看你们,子不成子,父不成父,我难道不应该得意?不应该自豪吗?”

袁桀夜握着拳头的手嘎吱作响,像是骨头都被要被捏碎,南浅担忧的握紧他的手,“桀夜,不要这样。”

袁桀夜慢慢松开手,“吴叔,你不用来刺激我,我早已不在乎这些事情。”

吴钟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佝偻的身子站得笔直,身形孤寂,他扫视了周围一眼,眼中的笑意慢慢扩散开来,“你还真是谨慎,没敢让你可爱的儿子过来,不然今天这会是你们袁家子孙最大的坟场。”

一直沉默听故事的袁家人一听这话终于反应过来,一时间引发了骚动,喧闹开来,有人逃往出口处,可惜出口处早就被吴钟让人封了。

“干爹,你造了这么多的孽,是时候收手了?”吴意突然冲了出来,眼眶泛红。

吴钟把目光移向吴意,脸色沉了一下,“阿意,我不是让你不要来吗?你来这儿做什么?”要说他现在还在乎什么,也就只有这个他从小养大的儿子。

吴意渐渐的走了过来,眼里带着沉痛,“干爹,在我的心中,你一直是一个温和有礼,谦善待人的好人,你从小就教我要做一个好医生,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已经伤害了太多人,收手吧,不要再造成更多无可挽回的错误。”

吴钟闭了闭眼,“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干爹,这里有这么多的人,有老有少,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有仇,和你有仇的人已经自食恶果,你不应该再把火气撒到别人的身上。”

“阿意,你不用多说了,我等一天等了几十年了,袁家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吴意不甘心,继续劝说着吴钟,直到袁桀夜向他使了个眼神,他才停了下来。

吴钟皱了一下眉,喉结动了动,唇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阿意,你刚刚是在拖延时间,你难道不知道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他们死,我这么多年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儿子来对待,你到头来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干爹,我只是不想让你再造孽。”

袁桀夜挥了挥手,只见一伙人从封住的出口处出来,手中全是一捆捆炸药,数量之多让人咂舌,这么多炸药要是都点着,把整个袁家夷为平地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吴叔,罢手吧。”袁桀夜看着吴钟。

吴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依旧自信笃定,没有一丁点落败的痕迹。

袁桀夜拧着眉,突然想到什么,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只见吴钟看向白雪刚刚离去的方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圆形的爆破器,爆破器上正发出嘀嘀嘀的声音,上面闪动着数字,一分三十秒。

“你们未免太看轻我了,以为我就这么一手吗?”

“袁桀夜,我就算不能让这么多人陪葬,让你母亲和我陪葬也是好的,现在就只有一分二十秒,你确定你还要再迟疑吗?”

“桀夜,快去看看母亲。”南浅惊呼。

袁桀夜刚走出几步远,只听见背后传来吴钟诡异的笑声,“袁桀夜,妻子和老婆你只能选择一个。”

“浅浅。”

“南小浅”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呐喊,南浅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有人扑了过来。

耳边巨大的爆破声震得她耳多嗡嗡的响,南浅几欲昏厥,只觉得背后有一具温热的胸膛,努力着睁开眼,眼前一片昏暗,她什么都看不清,周围的空气也十分的稀薄,呛得她咳嗽不停。

是谁,是谁在她的背后。

“南小浅。”

耳边是低沉的闷哼声,很熟悉,南浅猛地一个激灵,身后的人是袁桀珩,是他在墙壁倒下来的时候挡在她的身上。

吴钟在背后的墙上装了定时炸弹,而且只有十多秒,他早就寸了心要置她于死地。

“袁桀珩,你怎么样?”

南浅只觉得自己的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伤,钻心的疼,但这种疼比不上心中的波动,袁桀珩竟然在最后的关头扑了过来,他不要命了。

背后的人没有声音,南浅的心一紧,想动一下却发现身子根本无法动弹,他们现在还被压在墙下。

“袁桀珩,你到底怎么样了?没死你就给我个回应。”南浅几乎快要哭出来。

许久,才听到背后传来微弱的声音,“南小浅,我没事。”

咳咳。

南浅脖子处一凉,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翼间,她吓得身子发颤,“袁桀珩,你是不是流血了?”

一只冰凉的手探了过来,轻轻抚着她的脸,很轻,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什么力量,伴随着他低低的声音,“南小浅,用我……一命偿还王姨的一命可好?”

南浅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拉扯住,一阵生疼,“你在胡说些什么。”

“不要再恨我可好?我不是故意的。”袁桀珩只觉得头晕目眩,他知道有些话不说就没机会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真的只是意外,他不知道周冀语会把车子开到那个小区,更不知道王姨会适时的撞了上来。

南浅鼻子酸涩,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你这是在为我哭吗?”袁桀珩心中满是苦涩,她怀孕的那一年,他一心扑在她的身上,可惜她从不正眼看他一下。

她怀孕受尽折磨,生产的时候痛了一天一夜,可因为他在她的身边,她不曾掉一滴泪。

他至今还记得她平静无波的说,袁桀珩,我不会在你面前流一滴泪,你永远都看不到。

他忘不了她那一瞬间的眼神,冷漠彻骨,直到今天,每当他想起还会觉得心绞痛。

南浅慌忙握住她的手,“袁桀珩,你不要再说话了,你要是不想让我恨你就好好的活着,我讨厌欠人情,我不想背负着你的人情过一辈子,再说小惜也不能没有你,你给我振作起来。”

提到袁亦惜,袁桀珩的嘴角勾出一个很深的弧度,那是他这辈子生命中的曙光,她让他找到了救赎。

他在心中呢喃,小丫头,爹地以后怕是不能再陪伴你了。

袁桀珩又是半天没有声音,外面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南浅心中欣喜,看来是有人正在救他们。

“袁桀珩,你支持住,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的。”

“南小浅,对不起。”

袁桀珩慢慢闭上眼,下一次遇见爱情可不可以有个准备,可不可以提醒一声,千万不要伤害她,并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够再弥补,有些人绝对不会给你这种机会。

他的一生,就是一个笑话,承受了不属于他的仇恨整整二十年,自以为是的为母报仇只不过是别人导演的一出戏,他压根和袁家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他恨入骨髓,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的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真是够讽刺的,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可悲的人。

背后的人呼吸渐弱,南浅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又怕又恼,“袁桀珩,你可千万不要睡,你是傻子吗?你扑上来做什么?”

“我说过,我喜欢你的,这就是我最后的喜欢。”

遇见一个人要一秒钟,喜欢上一个人也只是一分钟,曾几何时那个浪荡不羁的男人早已经被深深的牵绊住,牵绊他的是那恼人的从未触碰过的爱情,那个牙尖嘴利的南小浅。

“袁桀珩。”南浅嗓子低哑,嘴唇微微哆嗦着,目光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胸腔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南小浅,我很高兴,能有机会拥你入怀,而你能在我的怀中不吵不闹,这样也算死而无憾了。”

袁桀珩低低的笑,那笑声里带着低迷的意味,南浅的心在抽搐,“袁桀珩,你给我坚持住,你要是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南浅陷入黑暗之前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凄厉的呼喊,“浅浅。”

——

“袁桀珩。”

南浅突然从床上弹坐起来,她摸了一下额头,上面全是汗水,气呼呼喘着气,她看了一眼周围,是在帝景的大床上,距离袁家族会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几天来,她每天晚上都在重复着同样一个梦,有人在她的耳边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道:“我说过我是喜欢你的。”

南浅双手抱膝坐在床上,房间里很黑,她没有去开灯,眼睛酸涩到睁不开,那天死伤了好多人,袁六伯死了,袁桀珩死了,吴钟也死了,袁家好多人受伤了,老宅也毁了大半。

这几日,袁桀珩很忙,忙着安顿袁家人,忙着分家,他把袁氏旗下的产业全部划分开来,股份也按比例分配,从此袁氏将彻底告别家族企业的管理模式,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妈咪,你是不是又做恶梦了?”小家伙从外面推门而入,担忧的拉着她的手。

南浅勉强扯出一个笑,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宝贝别担心,妈咪没事,妹妹呢?”

小家伙颓丧的低着小脑袋,“妈咪,亦琛没用,妹妹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我劝了很久都没用。”

南浅叹了一口气,逼回眼眶中的热泪,伸手开了灯,小家伙立马把南浅的拐杖递了过去,南浅的腿骨折了,到现在还没好转。

南浅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搀扶着小家伙的肩膀去了隔壁的房间,“惜儿,是妈咪,开开门好不好?”

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南浅无力的扶着门,阿诗走了过来,“少夫人,小姐脾气倔的很,除了主人没人劝得动她,让她自己多呆一会吧,等她呆不住了自然会出来的。”

袁桀珩去参加族会之前把小丫头交给了阿诗,老宅的爆炸事件发生三天后,阿诗便带着小丫头来了帝景,小丫头整天嚷嚷着要找爹地,刚开始阿诗还能哄住她,渐渐的便再也骗不下去。

“妹妹,你开下门,妈咪腿还没好,不能站太久哦。”小家伙不甘心的上前去敲门。

里面还是没声响,小家伙只能扶南浅回房间,刚走几步远,袁亦惜的房门就开了。

小家伙大喜,“妈咪,妹妹的门开了。”

“走,我们马上过去。”

房间里,袁亦惜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平日一向编成精致小辫子的长发此刻披散着,脑袋搁在双腿间,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南浅的心抽搐,坐在床上,把小丫头捞在自己的怀中,“惜儿,饿不饿?妈咪带你下去吃饭。”

小丫头仰着红彤彤的小脸,“妈咪,我想吃爹地做的饭菜,你带我去找爹地好不好?我好想爹地啊。”

“惜儿,你乖,等你长大了你爹地就会回来了。”

“呜”袁亦惜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你们又在骗我,你们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我的爹地死了是不是?爹地再也回不来了是不是?要是爹地活着,他一定不会不来见我的,我是他心头的至宝,爹地说过的,他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小孩子的话虽简单,却是最有杀伤力的,她就那么天真无邪的看着你,就会让你觉得一颗心都要被揉碎。

阿诗一个劲的抹眼泪,南浅哽咽着喉头,小家伙一下又一下拍着袁亦惜的肩膀,“妹妹乖,以后哥哥会好好疼爱你的。”

“我不要你们,除了爹地,我谁都不要。”

袁亦惜放声痛哭,哭着哭着突然整个人抽搐起来,南浅吓得不轻,刚想去抱她,阿诗立马阻止她,“少夫人,你不要碰小小姐,这个时候不能碰她。”

阿诗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取了两粒药丸塞进了袁亦惜的嘴里,小丫头咽不下去,一直含在嘴里。

“不行,小小姐咽不下去,赶快去弄点水来。”

小家伙二话不说,飞快的跑到自己的房间,倒了一杯水过来,阿诗立马把水灌进小丫头的口中。

小丫头吃过药之后,抽搐渐渐的缓解下来,整个人昏倒在阿诗的怀中。

南浅接过她抱在怀中,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抬头看向阿诗,“阿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惜儿到底生了什么病?”

“少夫人,我也说不来这是什么病,从我照顾小小姐的时候她就有这病了,我听主人说这是因为小时候生病用药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在饮食方面得十分的留意,羊肉和牛肉绝不能碰,油炸的东西也要少吃,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南浅想起前不久小丫头要吃羊肉串袁桀珩发火的事情,原来是因为不能吃,吃了会发病。

“阿诗,你什么时候开始照顾惜儿的?”

“小小姐还不到一岁的时候我就开始照顾她了。”

南浅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在这一刻突然明了了。

她怀孕的时候又是跳飞机又是心情压抑,肯定影响了肚中胎儿的发育,小家伙身体都不好,更不要说惜儿。

那么袁桀珩带走她的真正原因,肯定是因为她一出生身体就不好,当年袁桀珩三天两头就往国外跑,想来为的肯定也是她了。

南浅的手揪紧了床单,心头堵的慌。

她发现,有些事情,似乎和她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南浅不放心袁亦惜的身体,又让吴意过来检查,过了大半个月,大家的生活也开始步入正轨,吴意的检查结果和南浅猜测的差不多,小丫头在出生的时候的确生了一场大病,连吴意都在感叹,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袁桀夜手臂一收,紧紧的搂着南浅的腰,南浅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桀夜,我们好像都错了,袁桀珩带走惜儿并不是为了威胁我们。”

袁桀夜目光深了几分,抿着唇没有出声。

深夜,南浅睡的很熟,袁桀夜起身去了小丫头的房间,小丫头即使睡着了眼角都带着泪,袁桀夜看着她眼角晶莹的泪珠,用指腹轻轻擦了一下。

小丫头眨了一下眼睛,睁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袁桀夜。

“惜儿,爹地过来看一下你,还没有睡着吗?”

袁亦惜摇摇头,盯着他几秒钟才道:“爸爸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惜儿,你爹地没有死,他只是受伤很严重被爸爸送去国外治疗了,情况不是很好,现在还昏迷不醒,我怕万一治不好,给了你妈咪希望又让她失望她会更加难受,所以一直没告诉她这个真相。”袁桀夜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虽小,但心理年龄可不小,他选择如实告诉她。

袁亦惜眼睛瞪的大大的,似是不敢相信一样,而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样子看着有几分滑稽。

袁桀夜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宝贝,爸爸没有骗你,爸爸给你说的是实话,爸爸明天再处理一下事情,等后天我就带你去看他,你爹地那么疼爱你,要是见到你说不定就能醒来了。”

袁桀夜出国的决定很突然,南浅腿还没完全好,自然走不了,小家伙自己要留下来照顾南浅。

袁桀夜和袁亦惜一走就是两个月,南浅的腿也在慢慢恢复,虽然两人每天都通电话,但南浅心中渐渐的越发不是滋味,这算什么事,她腿没好,而老公却将她丢在帝景一个多月。

小家伙也怨声载道,说是想妹妹了,“妈咪,你说爹地是不是被外面的女人吸引注意力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我们班周倔的老爸就是这样的,经常去外面出差,然后给他带回来了一个后妈。”

南浅唇角一抽,“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你爹地绝对不会是这种人,再说你妹妹跟着你爹地的,怕什么。”

“妹妹太小,又斗不过小三。”

又过了一个月,南浅实在受不了了,她直接去学校接了小家伙,两人去机场买了票就准备飞去m国。

“妈咪。”

正当两人准备登机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让她停住了脚步,她转身,只见小丫头坐在袁桀珩的肩膀上,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南浅一怔,这是袁桀珩出事后她再次看见她展露笑脸,她可爱机灵的女儿终于回来了,南浅鼻尖酸涩,立马朝着他们冲着过去。

小家伙也咧着小嘴,迈着小短腿跟在南浅的身上。

于是机场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一大美丽的女子后面跟着一个小帅哥,两人一前一后奔跑着,旁边的人都自觉的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一家四口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袁桀夜的背后,站着一个清丽高雅的女子,她身形高挑,嘴角带着一抹轻笑,扬声道:“嫂子,很高兴见到你。”

------题外话------

大家久等了,终于传上来了,比预想中的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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