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们这里倒没有叫四娘之人,不过你不要着急,既然这人在唐门,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季然你先带这位公子下去吃点东西好了。”唐夫人看大女婿带着阿炳离开,心想这人从吉辽国来,口中所说的四娘该不会就是烟儿罢。
唐夫人心绪不宁,女儿被休回门黯然心伤,如今又有男子寻来,难道真是女儿不守妇道?不管怎样都要揭开这个真相,如若真是烟儿的不对,就事再论好了,总不能让她后半辈子就在山上度过。想到这里唐夫人坚定地说道:“笙儿,你和剑书去山上寻烟儿下来,不要告诉她任何事,就说我身体有些不适好了。”唐夫人对唐如笙说道,这个女儿心思灵敏最会见机行事。唐如笙和夫君闻言也赶紧离开。
“云儿,你和信和去寻你父亲过来。”唐夫人又对唐如云说道,这个女儿沉默少言但也心中有数。唐如云和夫君相视一眼也转身离去。
现下唐夫人身边只有唐如月和唐如尘,唐夫人看着唐如尘开口说道:“尘儿,你在山下这许多天一直都有看到他,你可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唐如尘看着母亲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自己只是寻他开心,哪里问过这些事情。唐夫人瞪了尘儿一眼,心想也就是你,心里除了玩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当真是问你也白问。
过不多时唐萧擎就来到大堂之内,唐夫人赶紧起身迎上,只是话到口中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唐萧擎坐在桌旁,看着另一边的夫人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对身边的唐如月说道:“什么事,这么急着寻我过来?”
唐如月看了母亲一眼,开口说道:“父亲,我们今日在山下遇到一个人,他说他从吉辽国来,到我们唐门来寻找一个叫四娘的人,我们就把他带了回来。”唐如月说到后来瑟瑟地看了父亲一眼。
“好啊,竟然寻上门了,他人呢?”唐萧擎气极地说道。
“人我让季然带下去吃饭了。”唐夫人终于开口说道。
“你还好心给他饭吃!”
“你也不用生气,总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才好,我看他倒是一个老实的孩子,你一会儿听他把话说完,即便真是烟儿的不对也是我教女无方,辱了你唐家的门楣,到时我便带着烟儿离开,还你清白就是了。”唐夫人毅然决然地说道,倒教唐萧擎无言以对。
阿炳这些日子也没好好吃过一顿,每日靠唐如尘带去一些干粮勉强度日,这顿虽是粗茶淡饭倒是终于吃了一顿饱饭。阿炳吃饱之后对唐夫人更是心存好感,返回大堂之内却见所有人都表情严肃地看着自己,感激之词也就无法开口说出了。
“季然、这位公子你们也都坐下好了。”唐夫人开口说道。唐萧擎眉头一皱,可看到唐夫人射过来的眼神,只好假咳了两声,将不满憋了回去。
李季然为阿炳拿了木凳,让阿炳坐下,自己坐回了唐如月身边。
“这位公子,你说你要找的人叫四娘,你可否说一说她身上的事,也好让我们看看可在我们府中?”唐夫人开口说道。
阿炳便将自己如何到吉辽寻找朋友,住到悦来客栈相识了张四娘后,张四娘又如何救了自己,后来他的夫君转回,四娘又如何要了一纸休书离开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我知道我这么寻来可能有些唐突,可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她,所以我要只见她一面就好。”阿炳激动地说道。
“你可知道你口中那个人渣的名字?”唐夫人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说道。
“知道,他叫张中齐。”阿炳说道。
“唐萧擎,你要如何给我个交待!”唐夫人站起身大声说道,想到女儿这几年竟受到如此委屈,唐夫人心中已是满腔怒火,哪里还顾得了那么许多,竟然直呼出夫君的名讳。
唐萧擎听阿炳说完也是不敢相信,起身走到阿炳身边。阿炳连忙起身,看着眼前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眼底竟然也流露出无限的悲伤。
“你说的都是真的?”唐萧擎开口问道。
“我从不说谎,怎么四娘她没有回来吗?”阿炳有些紧张地问道。
唐夫人听到这里哪里还控制得住,俯桌放声痛哭,三个姐妹赶紧来到母亲身边安抚。唐如笙带着唐如烟从山上祠堂赶回来时远远就已听到母亲哭声,三人也加快脚步来至堂内。
唐如烟刚一进屋,阿炳就认出了她,大声唤道:“四娘!”
唐如烟闻声一愣,待看到阿炳时心里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他怎么能找到这里?唐如烟这几日心情刚有些平静,没想到竟又看到了阿炳,老天爷还真是会捉弄人!
“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唐如烟开口说完转身便走。
“四娘!是我啊!我是阿炳啊!”阿炳急忙大声说道,唐家人也没想到唐如烟竟然不肯相认,也不知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奈何她既不承认,也就只好先将阿炳拦住,急得阿炳一个劲的唤着四娘的名字。
“既然四妹妹并不认识公子,不知公子下一步有何打算?”唐如云开口说道。唐家人均是心知肚明,唐如烟哪里是不认识的样子,分明是有意逃避的样子。
“她不愿见我,不过见她无事而且回到家中,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是先到山下住一阵儿好了,要是她哪天想见我也好找我。要是她不愿再看见我,我便离开就是了。”阿炳说完弯腰行礼欲走。
“公子留步,天气渐凉,山下无屋无粮,不如我家中正缺个砍柴的伙计,你可愿意?”唐如笙开口说道。
“笙儿!”唐萧擎开口说道,心想既然女儿不愿相认,实在没有必要将他留下。
“笙儿说的正对,只是要委屈这位公子了。”唐夫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听到唐如笙如此一说,正好先将他留下看看情况再说。
“不委屈,不委屈!”阿炳连忙摆手,自己粗活早就干习惯了,心想只要能留在四娘身边让自己做什么都行啊!唐如尘看到这里心里也是明白,分明四姐姐就是喜欢人家却又不肯相认,早知道这样自己早就把人带回来了,何苦让四姐姐受了这许多天罪,见到阿炳又能留下自己心里却是高兴的很。
屋内唐夫人和四个姐妹对着唐如烟均在抹泪,任凭唐如烟怎么解释自己这些年过得很好,让大家不必为自己伤心也是无用。
“娘亲就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自己受了那么大委屈也不肯说一声,就自己硬扛着。”唐夫人一边说一边垂泪,整条手帕都已经湿透了。
“本就不该是你嫁去,都是姐姐对不住你。”唐如月也是边哭边说,想到妹妹替自己远嫁竟还吃了这许多苦,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再哭了。”唐如烟一边说一边想:都怪这个阿炳,没事儿跑到这儿来乱说什么!可一想到他千里迢迢竟能找到自己,心底深处倒有一丝丝美意。
“姐姐,等哪日我要见到这个人渣,非好好教训他一番不可。”唐如尘愤恨地说道。
“好妹妹,谢谢你,不过今世我再不想与他有任何纠葛了。”唐如烟开口说道。
“那这个阿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唐夫人不懈地问道。
“天气晚了,母亲我累了。”唐如烟避开话题说道。
唐如笙给母亲使了一个眼色说道:“今日大家都有些累了,咱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好了。”说罢扶起唐夫人和众人向门外走去,可走到门口突然加了一句“对了,天气凉了,不知那位公子睡在柴棚会不会冻着?”
“你怎么让他睡在柴棚了!”唐如烟听言急忙说道,看到众人眼色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看着大家憋不住要笑,赶紧将门合上,将众人关在门外,可自己在门里一张小脸也早已变得通红,心想睡柴棚就睡柴棚好了,谁让他来自讨苦吃,可自己这一宿却怎么也睡不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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