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丁见熊倜沉默不语,便又道:“当时唐锲来得突然,出手也很突然,他的轻功又极其厉害,一转眼便即纵身离开了,所以天心庄以外的人想必并不知道这次突变。”
熊倜点了点头,忽然又道:“在你们天心庄找一位绝对忠诚的家丁,我要让他前去白鹿山庄报丧,给他一匹最好的马,让他速去白鹿山庄,愈快愈好。”
李丁并不明白熊倜为何要如此决定,但他是天心庄最忠于方宇开的人,既然方宇开临终前一再叮嘱他要听从熊倜的决定,所以他便绝对听从,即便是有些疑惑,却并不问一句。
因为他知道,一个忠诚的家丁,该问的话便问,不该问的话便绝不要问,李丁很忠诚,他甚至比天心庄八虎还要忠诚,他也很聪明,他知道此刻绝不是该提问题的时候。
熊倜又道:“尽快布置好天心庄内外,要以极隆重的仪式为这十个人举办丧礼。”
李丁还是没有问,只是点头。
熊倜接着道:“尽快向天心庄每一个有联系的人报丧,愈快愈好,包括信义号的张嘴老大,虽然他的身体还恢复得不够好,但是这样的大事,是绝不应该马虎的。”
李丁不但对方宇开绝对忠诚,而且他办事的能力也很强,办事的效率也很高。
半个时辰之后,不但三十余路报丧的队伍已出发,而且天心庄里里外外已搭起了灵棚,挂起了丧幡,香烟缭绕,人人素服,哀乐阵阵,十里之外都能听到阵阵悲哀之声,五里之内都能看到一片凄凉之色。
天色渐晚之时,便有吊唁的客人陆续到来,那些客人大多是一些与天心庄平日里有往来的客商,也有一些江湖中的人士。
熊倜并不算是天心庄的人,所以只是在灵堂之前招呼招呼前来吊唁的客人,而李丁等十来个家丁,则是披麻戴孝,为他们的庄主,以及天心庄八虎守灵。
天心庄虽然并不是江湖门派,但是这些年买卖也做得不错,往来的富商巨贾也不少,所以一直到了亥时过半,夜深人静之时,前来吊唁的客人才渐渐地少了起来。
但是奇怪的是,张嘴老大竟迟迟不见前来吊唁,信义号也没有一个人前来,将近子时时分,信义号的人方才到来,来的有五个人,其中却并没有张嘴老大本人,而是信义号的大掌柜刘掌柜为首的几个重要人物。
刘掌柜算是信义号的二当家,是除了张嘴老大以外,信义号里最重要的人物,所以刘掌柜出面自然能够代表信义号,但毕竟张嘴老大与方宇开的关系不一般,他与白若谷的关系更要密切。
所以张嘴老大不出面前来吊唁,便显得很奇怪。
熊倜感到此事必有蹊跷,李丁也觉得此事有些古怪,他们两人的目光已不由得变得有些疑惑。
正在此刻,刘掌柜带领着信义号的人已上完了香,他已向着熊倜走了过来,他的眼中竟奇怪地涌出了泪花,以他与方宇开的交情,绝不至于悲伤到如此地步,难道他竟是一个感情丰富,极易悲伤的人?
刘掌柜一把抓住了熊倜的手臂,竟失声痛哭起来,熊倜连忙劝慰,道:“刘掌柜切勿太过悲伤。”
这句话原本是前来吊唁的客人应该说的话,此情此景,熊倜竟不由得对刘掌柜说了出来。
刘掌柜哀叹了一声,道:“张嘴老大原本定是要亲自来的,但是,但是……”话说到一半,他竟又悲伤得失声痛哭起来。
熊倜连忙道:“张嘴老大他怎么啦?他到底出了何事?”
刘掌柜强忍悲痛,终于道:“他听到噩耗,竟悲伤得口吐鲜血,片刻间便晕了过去。”
熊倜大吃一惊,他绝未想到张嘴老大竟会悲伤得吐了血,而且又晕了过去,想必是他旧伤未愈,突然听到此事,便悲痛不支,才会如此,于是熊倜道:“那么他现在如何了?”
刘掌柜叹道:“多亏了郎中正好便在当面,扎了针将他救活了过来,但他由于悲伤过度,加之旧伤未愈,所以神智并不清楚,郎中说需要调养百日之后,方才会见好转。”
熊倜听得连连叹息,想不到此事竟到了如此地步。
突然,熊倜听到灵堂之后的棺木“咯”的响了一声,虽然那声音很轻,而且哀乐正在吹奏,一般的人绝不会听到如此轻微的声音,但熊倜并不是一般的人,他的内力已高深莫测,而且他也一直在留意着每一处的动静。
所以他当即挣脱了刘掌柜的双手,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一个箭步便冲入了灵堂之后。
只见灵堂之后影影绰绰,数个黑影正围着一具棺木,想要将棺盖揭开来,那具棺木里装殓的正是天心庄庄主,铁剑银花方宇开。
人已死,且已敛入棺木,这些黑衣人为何还要揭开棺盖?难道他们竟与铁剑银花方宇开有如此大的仇恨,竟在他死后还不罢休,要将他从棺材里揪出来?
熊倜正要冲过去,却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一面棺盖迎面砸了过来,紧接着装殓着方宇开的棺木,竟被那些黑衣人齐力推了起来,轰然向着灵堂砸了下去。
哀乐戛然而止,灵堂前后乱作一团,“轰隆”一声巨响,棺木砸碎了灵堂,原本装在殓棺木里的人已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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