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想着想着,便在帐篷内睡着了。青羽青鸾已经奉命去休息了,连个结界都没有设,身子斜斜歪在毯子上,面具似乎蹭歪了一角。
夜晚的森林多少有些寒意,夜风拂过,帐篷的帘幕微微掀起,幽冷的月色下,似乎能窥到里面安睡的少年。
帝君澜出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万籁俱寂中,少年蜷缩着身子睡在帐篷一角,呼吸均匀,似乎进入了深眠。
眸色深了深,帝君澜轻手轻脚地替她除去了面具,将长靴,软甲,外袍一一褪去,又替她将紧束的发冠解开,轻轻将她枕着自己小臂的臻首移开,替她按摩了一会有些僵硬的四肢,让她睡的更舒服些。
感觉到有人靠近,梓月似乎蹙了蹙眉,想要醒来,但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对方的气息太过熟悉的缘故,不过轻吟一声,便又睡了过去。
帝君澜抚了抚她皱起的眉心,似乎想要抚平她那不该存有的折痕。取出一条银白色流云鹤氅替她盖上,自己则和衣躺下,盖着鹤氅的人整个纳入怀中。
吻了吻她的额心,缓缓闭上了那双深邃的眸子。
她是他的珍宝,他不忍心她如此疲累,却又无可奈何,他总不能真的将人锁起来……
翌日,天刚微微亮,梓月按时醒来,但她并没有第一时刻睁开眼睛,总觉得被窝暖洋洋的,嗯?他们不是在历练吗?哪来的被窝?
意识霎那间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灿若星河的眸子,配上那张俊美邪肆的脸庞,不正是她家师尊?
体内的功法自动运转着,又经过一夜的修整,梓月损耗的灵力也早就补充过来,所以此刻,她精神异常饱满。只是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自家师尊怀里,他什么时候来的?
坐起身来,道:“师尊?”
帝君澜看到她醒来之后精神好了许多,眉宇间也不见了之前的疲惫,看到他还有些惊讶,嗓音带着初醒时的低哑,道:“醒了?”
梓月嗯了一声,低头的一瞬,缎子般的长发垂到了胸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着了一身宽松的中衣,头发披散着,柔软的触感告诉自己,她还赤着脚。
再看了一眼衣服有些褶皱但还算是整齐的帝君澜,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一边弯身捡起及膝的长靴,迅速给自己套上,一边道:“师尊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帝君澜从没有见过梓月穿白衣的模样,如今她一身白色的中衣,脚蹬黑靴,墨发如瀑,让他忍不住微微出神,阿梓一双银瞳如寒山落雪,若是撤去伪装,换上银白的衣袍,不知是什么模样?
在他出神的功夫,梓月已经穿戴整齐,只剩那头如飞瀑般的长发,没有听到帝君澜的回答,梓月回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师尊?”
帝君澜不知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抚了抚梓月柔顺的发丝,道:“我来为阿梓挽发。”梓月动作一滞,并没有反对。只是眸中闪过一丝暖色。
修长的指节穿过柔顺的发丝,玉白的手指,泼墨般的发丝,一黑一白构成强烈的对比,让帝君澜眸中掠过一层暗色。梓月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听到帐外的动静,催促道:“师尊,好了没有,时间差不多了,今天我还有事要做。”
眸中掠过一抹遗憾,帝君澜手指轻柔而灵巧地将她三千墨发用一顶发冠束成一个男子发髻,看上去跟昨日没什么分别,道:“这就好了。”
梓月将玄皮手套和银白面具一一戴好:“师尊跟我一起吗?”
帝君澜道:“自然要一起的。”否则,总有些人想要占据你的目光。
梓月微微一笑,举步出了帐篷。帝君澜望着她的发冠唇角微勾,随后而出。而他背在身后的大掌里却握着两束发丝,一束银白,一束绛紫,两束头发不知何时被一根银色的锦带绑在了一起,乍眼一看,像是华美的璎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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